正準備關門,就看到鬱谷秋放下電腦,移位過來,準備下車。
安奕竹看著鬱谷秋一身光鮮,跟這泥濘的道路實在不相稱。
她伸頭回車內,伸手撐在座位上阻攔了一下,對車裡問道:“等一下,芳姨,你要不要再往後開一些?這裡地上太髒了。”
鬱谷秋卻推著安奕竹的肩膀,絲毫不在乎皮鞋會沾上泥水這件事。
安奕竹踉蹌著讓開位置,鬱谷秋下車。
鬱谷秋走過這條泥濘的道路,同時對安奕竹說道:“車後備箱還有一些見面禮要拿。”
鬱谷秋從來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
下基層是老鬱總對接手公司的繼承人,最初的要求。
她和安奕竹是有差別,那差別只在於眼界。
就像安奕竹的眼界,因為沒有經歷過真正有錢人的生活,所以知道“揮金如土”是什麼概念,卻沒有體驗過。
而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鬱谷秋明白“人間疾苦”的道理,也見過真正理解窮人的生活,只是沒有親身經歷過。
但是在慈愛福利院面前,安奕竹和鬱谷秋都愣住了。
繁華的江城城區裡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地方,是她們都沒有料到的。
從民政局過來的車程也沒超過四十分鐘,怎麼突然從高樓聳立回到上個世紀似的?
窄路往裡越走越荒涼,跟瓦棚屋那都有的一拼。
但瓦棚屋是廢棄的,而這兒還有人居住。
甚至網上的公開資訊上,也已經很久沒有更新福利院的照片。
原本溫馨的福利院變成了現在破敗的樣子。
在一片長著雜草的空地中央也長著一座破敗的矮樓房,周圍只有幾面搖搖欲墜的牆遮擋。
但牆上畫著鮮豔的畫都是小朋友們稚嫩的手筆。
這裡應該缺少物質條件,卻肯定不缺愛。
“咦~是小安姐姐!!老安媽媽,快來呀,小安姐姐回來啦!!!”
正在牆外一片草地裡拔草玩的小朋友猛地站起身就往裡跑。
聽到小朋友的聲音,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從屋子裡跑出來。
仔細看,是個留著齊耳短發,發色灰白的中年女人,她穿著一身洗得泛灰的黑色衣服,臉上滿是皺紋,渾身都是經過操勞和貧窮洗禮過的痕跡。
但她的精氣神很好,手裡拿著晾衣架快速跑了出來,沖著安奕竹揚起來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