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李長久知道自己必須回去,去找林鈺煣。
燕爻遠盯著李長久的眼睛,看出他的心思,忍著怒意,問了一句,
“你要回去?”
李長久點頭,沒有說話,眼睛依然盯著古日山的方向,沒有分給燕爻遠。
“無論我做什麼,你是不是都不會留下?”
李長久沉默,答案燕爻遠已經明白,“她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比我重要。”
聽到這句話,李長久轉頭看向燕爻遠,自己只在這個世界一年,卻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這話李長久也曾經在心裡對燕爻遠說過。
“是。”李長久堅定地說著,此刻他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也許是,沒有幾個人能傷到燕爻遠,又或者,他對林鈺煣始終有愧疚感,半年前,受到傷害不只是燕爻遠,以及死去的弟子,還有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宗主夫人,林鈺煣。
燕爻遠與其不同,他愛誰便只有誰,雖然被人所害,卻沒有窺視過真正的黑暗,也沒有什麼抉擇推到過他面前。
李長久懂燕爻遠,但燕爻遠不理解李長久。
“好,那我做什麼你都別管。”燕爻遠狠下心說道。
馬車停在古日山下,李長久從裡面出來,上山的是一條白幡飄蕩,空無一人的路。
因為身體不好,走到半山腰就已經過了小半天,遠處湧來一群穿白衣的人,見到李長久停下腳步。
“宗主。”
“你怎麼在這裡?”
“燕爻遠呢?”
“你是逃出來的嗎?”
一個個問題不停地出來,李長久根本沒有時間回答,這時一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停下做什麼?不怕塢宗主生氣嗎?快走。”
周酒教訓完人後,來到李長久身邊,如今他的身體比李長久好多了,都能扶著他了。
“宗主,”周酒話說一半,欲言又止。
“林鈺煣呢?”
周酒遮遮掩掩,把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宗主夫人,林鈺煣,她在哪裡?”
周酒聽出李長久應該知道了什麼,眼神悲傷,“宗主,這個葬禮就是給……”
這回不是周酒說不下去,而是李長久只聽了一半,跌跌撞撞地往後走,一個黑色的棺槨出現在眼前,塢自行身穿喪服,手搭在中間,本已經變黑的衣服,又添了幾縷白發。
棺槨是按照李長久的身材制定的,對於林鈺煣明顯不合適,可見這場葬禮有多突然。
即使這樣,李長久仍然不相信,上來就要推開棺槨,一把劍揮過來,沒有一點手下留情,李長久下意識一躲,右邊臉刺痛,出現了一記血痕。
抬頭就看見塢自行狠厲的眼神,明晃晃地告訴李長久,敢碰就殺了他。
李長久就這樣看著棺槨從眼前過去,最後消失在眼前,在倒下的前一刻,被錢姚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