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過後,林鈺煣忽然閉上眼睛倒在地上,隨後睜開眼睛,眼神恢複清明,林鈺煣回來了,但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既然林鈺煣清醒了,那麼沈思淼又去了哪裡呢?李長久順著林鈺煣的視線看向無情派大殿內,上座前的桌子上躺著一個人,那就是塢自行。
顧摯道也清醒了過來,林鈺煣想要進入大殿被他攔住,顧摯道低著頭,滿眼愧疚地說道,“阿姐,塢宗主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說完就關閉了大殿的門,走向燕爻遠和李長久,對李長久說道,
“塢宗主讓我和你說,別忘呢來時說的話,你若是做不到,塢宗主一會兒親自動手。”
李長久愣住,他說過要履行職責,可燕爻遠在他眼中並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罪不至死,不過還沒有張口,顧摯道繼續說道,
“塢宗主還讓我和你說,有時候一個人是否有罪,不看他做沒做,而是能不能。”
懷璧其罪,燕爻遠似乎知道他們什麼意思,他看向李長久,等待他做出抉擇,只見李長久拿起不歸劍抵在燕爻遠的脖子上,腦子裡卻不停地想著,想著兩人的時光,
大殿內不知道怎麼了,哐當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隨後是跌跌撞撞地腳步聲,塢宗主要出來了。
“對不起。”
說著就要動手,林鈺煣看著他們於心不忍,走上前說道,“師兄,還是讓顧摯道來吧。”
神器就是用來殺不在常理之中的大魔頭的,燕爻遠還是不相信,盯著李長久的眼睛,問道,
“大師兄想殺了我?”他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進棺材不流淚。
聲音微顫卻讓李長久下定了決心,“對不起。”
李長久真的很愧疚,不過不是對燕爻遠說的,不過直到最後一刻燕爻遠還是沒有躲,他覺得不是真的,大師兄不可能想要殺他,那都是騙他的,直到自己的脖子上的血噴到他親愛的大師兄臉上時,才露出失望的眼神,這時所有的弟子都醒了過來,看著他們,
“你知道的都是真的,我利用你成為宗主是真的,我利用你除掉沈思淼也是真的,只有我說愛你是假的。”
“你就說過一次。”連那一次都是假的,燕爻遠心中恨意湧出,最後流著淚。
李長久忍受不住燕爻遠眼角的淚,用手覆上了他的眼睛,繼續說道,“你死後別像化成惡鬼找我報仇,趕緊投個好胎,別恨任何人,你這種人,我根本不會喜歡,”
李長久感覺到手心一陣濕潤,燕爻遠躺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發抖,隨後斷斷續續地說道,“我——信了。”
李長久把手移開,燕爻遠眼睛沒有閉上,還在看著自己,不過失去了光彩,李長久的眼淚正好砸了進去,又從燕爻遠眼中離開,他還是見到了燕爻遠流淚的樣子。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之後,發出雷霆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宗主殺了魔物,宗主殺了魔物,我們贏了。”
“都給我滾!”
大殿內傳出來塢自行的聲音,原來還高興的眾人,立馬愣住,行禮,離開。
林鈺煣眉頭一皺,趁顧摯道不注意,一腳把人踹飛,開啟門,一個男人站在面前,身上的衣服不知所蹤,林鈺煣和李長久完全愣住了,他身上有十多個定魂釘,還五六個定魂釘留下的傷口。
塢自行走到林鈺煣面前,胳膊搭在林鈺煣肩上,全身依靠在她的身上,看著李長久和死不瞑目的燕爻遠,哼笑一聲,
這時,顧摯道拿著神弓走過來,塢自行伸手,他就把神弓遞了過去,塢自行拉起弓,箭卻掉在地上。
塢自行轉頭看著林鈺煣,兩人離得特別近,林鈺煣塢自行的呼吸灑在耳朵上特別的癢,轉身看向塢自行,兩人對視著,都愣住了,隨後塢自行開口說道,
“我救了你的命,你要對我負責。”
林鈺煣皺眉思索了一下,隨後輕輕點頭,“你說的對。”
“帶我到山下,別叫任何人打擾我。”
林鈺煣扶著塢自行離開,顧摯道要跟上卻被塢自行拒絕,不過回頭對李長久說道,“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處理好後來找我好好算算帳,那個惡魂我已經鎮壓住了,還有你的來歷我也已經知道了。”
李長久看著他們兩個離開的背影,懷裡燕爻遠的屍體,以及周圍無人的無情派,有些出神,直到顧摯道走到面前,
“這屍體,你好好利用吧,人死不能複生。”
山腳下聚集的眾人看著披著黑布塢自行,和旁邊攙扶的林鈺煣,一言不發,等待著他們發話,
“上山吧。”
只說了三個字,塢自行和林鈺煣就進了紅色大門裡,眾人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塢宗主,一百多年的時間,幾代驅魔師都是在他的教導下成長,雖然脾氣古怪,不近人情,但應該被他們一直尊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