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久正納悶呢,就看見一塊糖醋排骨被哆哆嗦嗦地放在碗裡,是燕爻遠的手在抖,李長久看見的是他剋制又扭曲的臉,心立馬沉了下來。
燕母表情完全僵住,燕爻遠竟然做出這種挑釁的行為!
“師兄,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都給你夾。”燕爻遠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句話的。
“燕爻遠!你能不能別這麼任性,就不該讓你來!”燕父摔掉筷子,怒氣沖沖地吼著,可燕爻遠按著桌子的邊緣,卻只是看著李長久,眼神裡都是嫉妒,只有一絲絲的哀求。
李長久被所有人盯著,都等著他的反應,
“好,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李長久咬碎那塊排骨,所有人都聽著聲音,看著李長久全部吃進去,場面很尷尬。
“李仙長看起來和我大哥的關系不一般。”燕安行不合時宜地感嘆著。
“就是一般的師兄弟關系。”董蘭搶先說道,然後樂呵呵地夾菜吃飯,招呼著其他人繼續吃,時不時地誇贊某道菜的味道,燕父燕母識趣地附和著,好似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燕爻遠沒有動作,一直看著李長久,所有人都選擇忽視,李長久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他就笑了,開始一個勁地給李長久夾菜,最後菜疊得老高,李長久根本吃不了,但又不好意思打破好不容易得來的和諧,無聲地瞪著燕爻遠。
可惜沒用,不過大家都理解他會剩很多菜。
一頓堪稱上刑的飯菜終於結束了,李長久和陸河他們離開,燕爻遠本想跟上,卻被燕父燕母攔下,之後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不過李長久猜應該是要挨訓了。
一夜翻來覆去,李長久以為燕爻遠回來,卻只聽到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第二天早上醒來,床頭站著兩個人,是董蘭和陸河,
“醒了?”
“嗯。”眼睛睜開當然是醒了,
“起來跟我走。”
“去哪裡?”
“驅魔掙錢買年貨。”
三人來到了一處燕府極為偏僻的院子裡,院子四周都是荒廢了,和燕爻遠的一樣,只有一間房住人,也不知道是誰住的地方。
推開一間屋子的門,屋子裡面的裝飾都是上上乘的,燕安行躺在床上,像是沒了呼吸,臉色慘白,旁邊坐著燕父燕母,燕母握著燕安行的手,抹著眼淚,燕爻遠站在窗邊不知在看什麼,一言不發,面無表情。
他想離開這個地方。
“仙長,仙長,快救救我的兒子,快救救我兒子。”
“他這是怎麼了,師姐?”李長久問道,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卻像是一個死人一樣,
“燕夫人,令郎怕是被魔物糾纏已久,現在才找驅魔師是不是有些晚了?”陸河質問道,“這身體都已經廢了。”
“說這些幹什麼?我花錢找你們來是解決問題的,而不是提出問題的。”燕父說道,
“好,好,別生氣嘛,”董蘭把陸河拽到身後,“董夫人,董老爺,我師姐就是心直口快,不過我們入夢前也得了解一下,我師姐說的沒錯,這夢魔確實待在小公子身上已久,少說得十多年,你得透漏一下這夢魔的來歷,以及小公子喜歡什麼或者討厭什麼?”
董夫人聽到這話,看著燕爻遠還在窗戶旁站著瞬間暴怒,指著燕爻遠喊道,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全家是不是都欠你的?好吃好喝的供著你,結果你卻害你弟弟,你一點都不擔心,一點都不愧疚,你弟弟是因為你才這樣的。”
這話李長久就聽不懂,還有點刺耳,不由得抱怨幾句,“燕夫人,事情沒有查的水落石出之前,還是不要亂說,傷了母子情分可就不好了。”
“你算什麼東西?我知道了,你倆就是一丘之貉,都是害我兒子的兇手。”
孩子生病,母親心急能夠理解,但這麼不講理和瘋狂,就有點不好了。
李長久不知道燕夫人從什麼得出這個結論,“燕夫人,害你兒子的是夢魔,我和燕爻遠都是驅魔師,沒有那麼大的本領。”
燕夫人冷哼一聲,“還驅魔師,燕爻遠連人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