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條經脈通了,應該有點氣才對呀”,許今禾疑惑,大拇指從腳背一路摁到膝蓋,怎麼捋都是通的,之前的鬱氣基本消散了。
陸晏喬不再瞞著怕她落空,老實交代,“之前有次腿彈了一下,像膝跳反射。”
“您的腿,一定能好的”,許今禾得到正向反饋,更加幹勁十足。
等晚上的療程結束,許今禾腰都痠痛,她站起身,看到陸晏喬的床,她的床不大,一米五寬左右,兩邊很多按鈕,床頭也支著許多看不懂的裝置。
只是,她的床單被罩都是淺淺的粉色,印著卡通兔子,枕頭還是白色兔子形狀的,“沒想到您的臥室,這麼少女”,許今禾說。
“床上圍的一圈像城堡哎”,許今禾仔細觀察,“好有安全感。”
話音剛落,她發覺不對勁了,這些東西一件熟悉也就罷了,可能是陳諭當時一起買的,但是這件件熟悉,就很奇怪了。
“這該不會,是我的吧”,許今禾指著小床,不敢置信,“那是我藍天白雲被罩”,是條藍白不規則撞色的布,許今禾很喜歡,給它起名叫藍天白雲。
現在那個被罩,跟其他床單疊在一起,形成個成條狀的圍欄。
“啊,這是你的嗎”,陸晏喬演技拙劣,硬是裝傻,“可能阿姨收錯了吧。”
阿姨收錯還給她圍一個巢,哪有這麼離譜的事,難怪她總不讓她進臥室,原來她的房間裡,不僅有滿牆的螢幕和各種奇怪裝置,還有個床單城堡。
“陸晏喬”,許今禾也不叫“姐姐”,也不尊稱“您”了,連名帶姓地喊她,“你偷我四件套幹嘛。”
幹嘛,當然是親親貼貼,聞著氣息哄她睡覺了,陸晏喬想直接戳破窗戶紙,一鼓作氣表白,轉而一想歇了念頭。
再等等,也就兩個月,等許今禾成年,這麼久都等了,不差這短短六十幾天,現在表白時機不對,場地不對,許今禾還會用校規堵她,甚至是她那套公序良俗。
未成年談戀愛,必定不在她的接受範圍內,陸晏喬瞭解她,這個小道德衛士。
“你知道的”,陸晏喬垂著腦袋,後頸處的骨節分明,冷白的面板裹著節節突出的頸椎骨,易折易碎,透著股脆弱感。
“我沒安全感嘛”,陸晏喬說,“我習慣了和你睡在一塊,現在回到自己睡,我睡不著。”
“我想可能是臥室裡沒有你的氣味,才失眠的”,陸晏喬避重就輕,隻字不提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四件套的,混淆時間,“想著晚上能睡好,才借來用下。”
剛好許今禾也不習慣,她借機說,“那你可以去找我啊,或者喊我來。”
“我不好意思”,陸晏喬純屬閉眼胡扯。
“姑且相信你”,許今禾傲嬌地“哼”了一聲,非常為難道,“那我只好晚上來陪你睡覺了。”
陸晏喬立刻抬頭,整理襯衫領子,後頸遮住,穿得端正規矩的,“謝謝今禾。”
“那還有其他隱瞞的嗎”,許今禾問道。
“有”,陸晏喬老實回答,但看她的態度,完全不準備現在說。
“你上次說,有秘密要告訴我”,陸晏喬說,“到現在還沒說呢。”
兩人都有隱瞞,那抵消,許今禾不再追問,而是生硬換話題,“我去拿換的衣服,洗漱睡覺。”
睡前,兩人平躺在床上,夜色中,許今禾說,“晚安,喬喬”,竟是連姐姐的稱呼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