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喬精神不濟,把許今禾叫上來,她也沒力氣撐著。
許今禾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陸晏喬枕頭上,她腦袋抵著陸晏喬的下巴,一隻手摟住陸晏喬的腰。
倆人都沒精力深究,現在是個什麼姿勢,一個生病,一個陪床,都累慘了。
“陸晏喬”,許今禾睡得正糊塗,她第一次叫陸晏喬的大名,很鄭重的語調,卻因熟睡,顯得有些鬆散,她囁嚅道,“您一定要沒事。”
陸晏喬懷裡摟著人,鼻息間全是她的味道,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很有安全感,她也卸了勁,聞言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好。”
五點半,醫生來給陸晏喬換藥,她的燒退了,就是下半身溫度還是很低。
好在抱著許今禾,她跟個小火爐似的,不那麼冷了。
陸晏喬醒了,垂眸看懷裡的人,她睡得很實。
夜裡的記憶回籠,是她把人喊上來的,趁她睡得熟,陸晏喬明目張膽的,看這個小朋友。
她睡得軟塌塌的,精緻的五官皺著,夢裡也很憂慮的樣子,陸晏喬看著她發呆,覺得她像個剛出爐的奶香小饅頭,又白,又軟,還香香的。
身上熱烘烘的,陸晏喬體溫低,又把人往懷裡攏了攏。
等許今禾睡醒時,天已經亮了。
她剛醒,一瞬間沒弄清楚是在哪,睜眼就是陸晏喬的頸窩,她怔了會,才揉了揉眼睛。
杜觀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臂伸展搭著椅背,翹著二郎腿,十分不養生的坐姿,瞧見許今禾醒了,“喲”了一聲。
許今禾聽到她的聲音,被她“喲”清醒了,才發現此刻的處境,臉騰地紅了,從陸晏喬懷裡鑽出來。
她睡姿一向隨性,不文雅,以前跟外婆睡覺就是,喜歡粘著人抱,常常把外婆趕到床邊,人一動她就跟上去抱。
這會雙手環住陸晏喬,腿還搭在人腿上,一整個樹袋熊枹樹。
“啊”,許今禾短呼一下,坐起身來就要下去。
陸晏喬也隨著坐起來,半靠在床頭,抓住她的手腕,“別動。”
她的聲音虛弱,許今禾保持坐著的動作,沒再下床。
“小徒弟”杜觀山坐那看她倆,也沒動,笑話許今禾,“禾兒,你可真有本事。”
“專壓跛子瘸腿”,杜觀山笑道,“人病號都醒了,你小醫生還呼呼睡呢。”
“本來麼,人那腿就疼,這下好,給你壓麻了,倒也不疼了。”
許今禾頭都抬不起來,臉蛋漲紅,跟杜觀山求饒,“師父師父,別說了。”
她要下去,陸晏喬不給她下,不下去,杜觀山又笑話她,許今禾只能紅著臉僵在那,向杜觀山求饒,“我不是故意的。”
“你肯定不是故意的”,杜觀山瞭解她,“你那小膽,再借你倆,也不敢睡這。”
她這說的是大實話,說給陸晏喬聽的,小的倒懂事,但陸晏喬這大的不懂事,那腿哪能這麼壓著。
“我來針灸呢,好家夥,腿給你纏住了。”
“小陸還不讓我喊”,杜觀山有意說出來,讓兩個小家夥關系更近,“心疼你睡覺呢,等你睡醒再說。”
許今禾臉蛋連著耳垂都紅得要命,她看著杜觀山,眼神求饒,杜觀山達到逗人的目的,終於饒了她倆,給陸晏喬藥灸。
中醫這邊作用著,西醫也沒停。
醫生過來給陸晏喬抽血,針頭紮進面板,抽了一管又一管,許今禾眼睜睜看著,總共五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