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嬌氣哭包要落眼淚,陸晏喬輪椅輪子往前轉,直接進了許今禾的房間,許今禾也沒攔她。
“怎麼了,今禾”,陸晏喬柔聲,“誰惹你了,姐姐幫你,好不好。”
許今禾大聲道,“您為什麼不理我!”
“我都一天沒在家了!”
“回來您為什麼不來,不見我!”
陸晏喬上前去抓她手腕,許今禾掙了一下,就不折騰了,手腕給陸晏喬握住,撇著嘴要哭不哭的。
她以前沒這麼嬌氣的,從身體裡抽根血管,做心髒搭橋,她都沒哭。
現在越來越愛哭,許今禾知道,但她不管,她就是委屈。
“好了好了”,陸晏喬捏捏她的手指,“今禾不生氣好不好,都怪姐姐。”
她哄小孩似的,安撫許今禾的情緒。
她不安撫還好,一說話,許今禾眼淚直接落下來,珠子似的大顆水滴,聚集在下巴,掉在陸晏喬的腿上。
“本來就是”,許今禾一邊掉眼淚,一邊講,“我都很擔心您。”
“上課都在想,萬一您腿病發了,怎麼辦,我沒帶手機,病發我都不知道!”
“我都害怕死了!”
“那可是數學課!我都忍不住想這個事。”
陸晏喬攬住她,讓她坐在腿上,許今禾情緒上頭,沒注意到,就順著她的力道坐下去。
殘疾人坐輪椅,懷裡還抱著個小姑娘。
許今禾看陸晏喬這麼哄她,氣便沒了,她以為陸晏喬一點也不管她呢。
“不是要保持神秘感?”陸晏喬才終於跟她解釋。
她上午打電話,說要給陸晏喬寄信,陸晏喬便在診療室等她的信,跟她短暫的保持距離,假裝筆友。
“怎麼還沒給我寄信呢”,陸晏喬下巴抵在許今禾頭頂,輕聲問,“信還在途嗎。”
經她這樣一說,許今禾才想起來,確實是她要求,先保持神秘的。
“在書包呢”,許今禾聲音小了下來,不似方才那樣理智氣壯。
她起身去拿,信封是跟陳諭要的,一天寫了十來封,厚厚的一摞,她要講的話是真不少。
起身才發現,她是坐在陸晏喬腿上,把信給陸晏喬,便站在一旁。
懷裡一空,陸晏喬瞧她立在身側,拍了拍腿,沒說話,就看著許今禾。
許今禾搖頭,她哪能這麼離譜,搶坐人輪椅,她雖跟陸晏喬不講道理,倒也沒到這個地步。
“不坐嗎”,陸晏喬有些遺憾。
“沒知覺的”,她勸說。
許今禾坐在床邊,“不不不”,人都沒知覺了,她還坐上去,不像話。
信最終沒有投遞,給陸晏喬自取了,她拿到也沒立刻離開,問她,“有不會的嗎?”
許今禾大大地點頭,“好多呢。”
陸晏喬坐在她旁邊,遇到不會的便教她,許今禾基礎太差,很多公式不知道,一張卷子錯題講完。
斟酌了片刻,陸晏喬道,“這學,非上不可嗎?”
她又在勸學,許今禾堅定,“上,哪怕上文盲夜校,也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