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其他幾位不同,她不是杜家醫院的醫生,算起來陸晏喬要叫她姨婆婆,跟陸葉瀾的母親是故交。
幾年實際有七十多了,每月來給陸晏喬看診,也是念及兩家情誼,顧念老友後人,多加照料,算是免費行醫。
“說話慢一點而已,好的很。”
所以她在診療室這麼大聲說話,也沒有人來置喙,許今禾都覺得她能把陸晏喬吵醒。
沒感覺過多長時間,管家叫許今禾下樓吃飯,她才意識到,已到了下午。
她在診療室竟待了大半天,也不覺無聊,跟在杜醫生後面當幫手,期間陸晏喬一直沒醒。
吃過午飯,許今禾在客廳磨蹭,沒有回房間,也沒出去騎巡邏車出去玩。
她看到管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糾結都快寫在臉上,“下午,我要去,診療室嗎?”
管家莫名,“依著你呀,想去就去,不想去也可以。”
許今禾吃飽喝足,熟門熟路進了診療室,跟其他醫生打過招呼,去找杜醫生。
透過玻璃看,看到她在忙碌著什麼,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中草藥味,“姨奶奶,在給、姐姐,藥灸嗎?”
她張嘴這張臉都甜,很得長輩喜歡,喊人是張口就來。
杜觀山說按輩分要叫她姨奶奶,她也不扭捏,說陸晏喬是她姐姐,她叫小陸總太生份了,她就姐姐長姐姐短。
仗著陸晏喬昏迷,叫得順嘴極了。
杜觀山對杜家憑空出現的姑娘,也沒好奇打探,想必陸葉瀾跟她說了許今禾的存在。
“來的正巧”,杜觀山順手把託盤給許今禾,“幫為師端著,跟緊點。”
許今禾一過來就被安排了活,連忙雙手端住,也沒顧得往陸晏喬身上看,此刻她身上的被子是掀開的。
專心端著託盤跟在杜醫生身後,許今禾:“我還沒認、師父呢。”
杜醫生指尖抓藥,不用稱,手一抓就知道幾錢,她蹲到床前,給陸晏喬胸前做藥灸,許今禾就蹲在旁邊。
“你不想懸壺濟世嗎”,杜醫生手上忙碌,嘴上不停,“再說,你不想治療姐姐嗎?”
許今禾可疑的沉默片刻,才嘀咕道,“姨奶奶和那麼多醫生都沒辦法,我肯定也不行的。”
“我們都知道很難”,杜醫生難得正色,“但總有希望。”
“醫生會因為難而放棄嗎?”杜觀山說。
許今禾心道,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這是跑不跑的事。
杜觀山頓了下,看了眼陸晏喬,清了清嗓子,再問,“你想讓你姐姐留住希望嗎?”
她話說的,好像許今禾不當她徒弟,不給陸晏喬治療,陸晏喬接下來的人生就沒有希望了似的,純純的道德綁架!
許今禾正欲反駁,察覺到杜醫生表情不對勁,似笑非笑的。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赫然是陸晏喬已經睜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