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面?色蒼白的中青年人擦了擦自己腦門上冒出的冷汗,他的臉上已經浮現出劫後餘生的微笑,方青覺得他的笑容十?分真心實意,真不知道他的公?司是有?什?麼業績要求,居然會把一個人嚇成這樣。管理員懇切地說道:“努力提升服務質量,事?無巨細幫助遊客,為參觀者營造安心放心舒心的參展環境,一直是我們公?司的辦展理念,你有?什?麼需求,我一定在職責的範圍內為你提供服務。”
“你們的這些拼圖作?品,都是誰提供的?”方青問。
這句話?裡不知哪個詞又觸發關鍵詞了,工作?人員又開始背誦之前說過的內容:“這些作?品不是一個人的作?品,它們彙集了很多很多人的心血,我們藝術長廊將?它們彙聚在一起?進行集中展示,避免遺漏,也方便大家的參觀...”
方青立刻打斷道:“好了後面?我知道,一會兒給你五星好評。所以你們沒有?提供者的名單,是或者不是?”
“抱歉,我不知道什?麼是提供者的名單。”中青年幹巴巴地說道,“這個問題超出了我的職責範圍。”
“那可以把知道這個問題的人叫過來嗎?”方青問。
管理員遺憾地搖了搖頭,對方青說:“這裡目前只有?我一個人在管理,所以我來得不太及時?,請你諒解。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東西。”
“我想?要名單。”方青道,“任何名單都可以。”
管理員呆滯了一會兒,然後對方青說:“我的確知道有?一份名單。可是那其實不算一個名單...”他的話?語在那裡自相矛盾,說到一半又不說了,就像子彈突然卡殼,方青只好問道:“那麼,這個東西在哪裡?”
“走廊的盡頭。”管理員說道,“你跟我來,我可以把你帶過去。”
“他給我的是一份展會客戶資訊登記表。”方青說,“這些檔案都放在走廊盡頭的抽屜裡,我還看?到了參展申請表之類的東西,還有?問卷調查。它們看?起?來都特別舊了,而且很脆我手?稍微用點勁,這些紙都能在我手?裡四分五裂。他說這些東西一直在抽屜裡,但不是他的東西。他所用的是另一份,就放在桌子上。”
“也就是他一直跟我推銷的死者返生專案的同意書?。那疊同意書?很新?,感覺像是從印表機裡拿出來不久。”
“我在登記表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名字。那都是同一種字跡手?寫的登記。”方青說道,“我找到了自己,還有?梁丕、程真等等。我還看?到了古雪融、榮德功...很奇怪,就連我有?印象的npc的名字都在上面?。”
“我沒有?找到羅業。但我找到了羅雲道。”方青說道,“所以我做了嘗試。我先把自己的名字劃掉,和梁丕的格子內寫在了一塊。我不清楚會有?什?麼變化,也可能什?麼變化都沒有?。我決定試驗。”
“我度過了懲罰密室,出來後的下一個密室我就收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寫著梁丕和他在安息橋的病房號。在他的名字外還有?個括號寫共同所有?。”方青說道,“我和他都覺得這是組上隊了的意思,畢竟它還告訴你瞭如?何找到自己的隊友。起?碼在安息橋的某幾個密室裡,我和梁丕在npc眼中會成為共同判定的主體。他不想?和我組隊,我也不想?,兩個人就猜拳,誰輸了誰就再去一次懲罰密室。然後在登記表上把名字再次修改。他輸了,我讓他把你和我寫一起?,剩下的人讓他隨機組。”
方青道:“所以,某種程度上,組隊的機制是我和梁丕誤打誤撞弄出來的東西,因此在密室中用處並不是很大。但密室似乎也默許了更改這條規則,這個規定讓團隊密室更有?戲劇性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羅雲道點了點頭,“梁丕只告訴我這東西不是密室本身就有?的,說跟你有?關。”
“所以我收到了紙條,看?到了你會出現的地點,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羅業。”方青說道,“那時?候我覺得我是無路可走了。等我可以離開安息橋的那一天,我就過來找你了。”
“很抱歉一直沒有?告訴你。”方青道,“這是一個很自私的行為,和你一起?在幽靈巴士那個密室裡,我就意識到,你一個人能夠在密室處理得很好。隊友這東西對你來說真沒必要。我不能像對待羅業那麼對你,我對你的幫助不是雪中送炭。“
“還有?其他人的人生,或許我間接幫助了人或害死了人。不管怎麼說,我操縱了這一點。當然,密室之後或許真的會推出什?麼團隊版本。梁丕在改完那一次之後,我們就再沒改過這個東西。其餘玩家隊友死亡,新?的隊友出現,不知是密室的更改還是又有?人在長廊裡發現了這份表單。這點我不再清楚。我和梁丕都不想?因為這一點就去懲罰密室重溫舊夢。“
“懲罰密室裡都有?什?麼?”羅雲道問,“梁丕告訴我的資訊非常含糊,說是涉及到他個人隱私。”
方青饒有?興味道:“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羅雲道說,“聽起?來真不像他能給出來的勸告。”
“他說的倒是有?點道理。”方青道,“不管是這句話?,還是那句個人隱私。那個地方簡直是活人的地獄。”
他還想?說點什?麼,但看?他的表情已經顯露出為難,羅雲道止住了他,說道:“沒關系,不用告訴我。你更不用向?我道歉,說真的,你從來沒有?欠我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