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了？薄荷糖，你要吃嗎？”
“嗯。”
方青解開安全帶，站起身，從？架子上取下自己的挎包，從？裡面翻出了？一罐薄荷糖，接著遞給身邊的人。
羅雲道吃完後，方青自己也吃了？一顆，在嘴裡咬得咔擦咔擦響，這牙口也是真好，羅雲道默默地想，在舌尖把薄荷糖翻了？個面，避免含同一個地方太久，導致太鋒利而割傷自己的上顎。
不？聽音樂之後，便無？事可做，他拿出手機開始玩手機裡唯一的遊戲。螢幕裡的這條蛇越吃越長，逐漸盤踞了？整個螢幕，每吃一顆新的豆子，它都會變長一點，也離死亡更近一步，滿足食慾到？最頂點的時候，死亡的號角也就快要吹響，這跟羅雲道操縱它的手法沒有關系，他再怎麼小心？地操作，這條蛇最終都會在擁擠的空間裡咬到？自己的尾巴。當這條蛇變得特別長的時候，它終於咬到？自己了？，螢幕被這條貪吃蛇塞得滿滿當當。
伴隨著gae over的出現，手機突然黑屏。這什麼情況，羅雲道很？納悶，玩個小遊戲還能把手機玩壞了？？
冰冷的吐息聲在他的耳邊，他心？想方青怎麼忽然間變成冰塊了？還離自己這麼近，緊接著他的臉被什麼濕漉漉的東西舔了？一下。
“我？操。”羅雲道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要不？是繫著安全帶，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看見了？手機上的反光，方青不？見了？，一個巨大的蛇頭佔據了？方青原來的位置，他感受不？到？巴士在前進，不？知什麼時候，車上的人也全都消失了？。
這個蛇頭實在有些？大，羅雲道展開自己的懷抱剛好能抱個滿懷的程度。連線著這顆碩大蛇頭的是它龐大的布滿黑色鱗片的身軀，堆滿了？整個巴士車廂的中央通道。
他是被這條蛇舔了？一口，蛇的兩隻眼睛大得像兩盞探照燈，不？知為什麼他從？它的眼睛裡能看到？人的情感，其中含著善意的催促。他從？碩大醜陋的蛇頭裡看出一絲可愛，他的審美一定？是從？哪裡出了？問？題。
雖然方青的名字裡有個青字，但這也不？是一條青蛇啊。
羅雲道顧不？上擦掉臉上的口水，試探著問？了？一句：“方青？”
這條蛇張開血盆大口，伸出蛇信來又？舔了？羅雲道一口，它是怎麼做到？這麼長這麼厚一條剪刀舌頭，卻非常含蓄地只舔了？那麼一點的，要是方青願意的話？，他可以用口水給羅雲道洗頭。
羅雲道站起來去拿架子上的揹包，裡面有濕紙巾，他急匆匆地把自己臉上可疑的水漬擦幹，然後才對方青說道：“是你的話？就別舔我？了？。”
這條蛇默默地望著羅雲道，張著嘴，口水就這麼滴到？了？地上。
“你把嘴閉上吧。”羅雲道拍了？拍蛇的腦袋，然後問？，“你為什麼變成蛇了？？”
蛇合上了？嘴，它說不？了？話？，只能用頭拱了？下羅雲道的手掌心？，由？於它低估了？自己的力氣，羅雲道的手一下子被它掀到？了？一邊。
自己只不？過是閑著無？聊開始玩貪吃蛇而已，方青就變成了？一條蛇，如果他的手機上的遊戲是2048，方青總不？能變成一串扭動的數字吧。
“是我？玩貪吃蛇害了？你。”羅雲道假裝沉痛地說，他背上了？自己的揹包，想了？想也把方青的挎包拿上了？。他走到？駕駛位，看了？下儀表盤，找到？了？門樣指示的兩個翻翹開關，按下去其中一個之後，車的後門開啟了？。
羅雲道指揮道：“你先？爬下去。”
這條蛇從？門口滑下去，它雖然看著巨大，身姿倒很？靈活，看來方青已經熟練掌握了？做蛇的技巧，直到？尾巴也從？車上落下，羅雲道才跟在它身後下了？巴士。
這輛車停靠在了？通山隧道的中央，隧道已經和可以通行的時候不？一樣了？，它的四面仍然是凹凸不？平的石塊，而不？是澆築柏油的公？路。牆壁上的燈光帶也消失了？。隧道上的燈光隔著很？遠才有一盞，看起來是施工初期才有的樣子。
蛇支著前半身，意圖很？明顯，它想讓羅雲道坐在它的身上。羅雲道從？善如流，跨坐了？上去，雙手雙腳扒住蛇身，才不？至於在蛇前行的時候滑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