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給何知君鋪一下床,他覺得自己作為這個房子的所有人,還是應該有所表示,起碼這點雜活就不用何知君親自動手?了,再說她也不知道被褥都放在哪兒啊。
關於家裡為何如?同?一座垃圾山這件事,陳思?航則認為李萬縧和審珮要負全?責。他自己?可以負一個督導不力?的責任。審珮盡管不在陳思?航家裡住,但他們每次有什麼事要商量,或者無聊了,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因為想放鬆一下,如?果殺人是一種發?洩,那麼在陳思?航家裡吃吃喝喝應該是發?洩後的放鬆。
最?需要放鬆的可能是李萬縧,而審珮從不缺席起到的可能是一個象徵隊內團結和從飯店打包吃食的作用。陳思?航則免費提供了場地?,所以打掃就應該是李萬縧的責任。他們之前還象徵性地?排了一個值日表,就跟在大學住宿一樣,值日表這種東西只有在髒亂差到有個人忍不了,和舍友吵起來的時候才管用,其餘的時候貼在那裡就是一張廢紙。
現?在何知君來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多了一個打掃衛生的人。誰産生的垃圾誰負責,陳思?航決定把奴役李萬縧這條方針貫徹到底。
何知君走進陳思佳所屬的那個臥室,空氣?有點混濁,陳思?航已經把窗戶開啟通風了。臥室裡什麼多餘的擺設也沒有,空蕩蕩的桌椅和櫃子,上面一層很明顯的灰塵。只有牆邊堆了幾個箱子,想必是陳思佳還沒有被扔掉的遺物?。
“有點髒,你?先將就一晚上吧。明天打掃。都快天亮了。”陳思?航笑了笑,感覺也不再是晚上,這句話就矛盾得好笑起來,他已經把被褥鋪好,“沒有事的話我就出去了。”
何知君搖頭,說:“謝謝。”陳思?航出去帶上了門,何知君一下子仰頭栽倒在床上,感到疲憊不堪。熬了這一個通宵,從家到醫院,再到石牌村,又到唐淨光所在的別墅,最?後又來到了陳思?航家,這五個地?方連軸走?動,多虧在車上還補了一覺,否則現?在何知君已經徘徊在猝死?邊緣了。她本想再思?考一下唐淨光在俱樂部中的身份和作用,但她實在太累了,接觸到柔軟枕頭的下一秒,她就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到了下午,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機果不其然已經被母親的電話轟炸過,但她開了靜音,所以睡得很踏實。看來是父親無頭的死?訊已經從醫院傳到了母親的耳朵裡。
她認真洗漱了一下才出臥室,睡夠之後,走?路都感覺是踩在結實的地?上而不是棉花地?。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想了想就先拉黑了,不知為什麼,她很不想回電話。死?了就死?了唄,為何這麼著急給我打電話,難道他死?了不是件好事嗎?
何知君差點忘了昨晚理論上自己?也在病房裡,所以或許母親是在擔憂自己?有沒有出事吧。她感覺自己?又找到了一個維系親情的好藉口,然而對著npc還是不要有太多情緒為妙,自從悶死?了父親後,何知君驚覺自己?的情緒好像寡淡了很多。
這也是一件好事嗎?何知君無法判斷,她走?到客廳,發?現?房子已經大變樣了,可能是之前的垃圾實在太多,全?部扔掉之後,一下子就覺得整潔不少,也不知道昨天李萬縧做清潔衛生到底做到了幾點。
她看了眼時間,是下午兩點一十二分。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她走?在地?板上拖鞋踩地?的聲音。她開啟冰箱,冷凍區放著一堆速食産品。她拿出一袋水餃準備煮來當午飯吃。
鍋裡水餃正在翻騰時,房子的門突然被開啟了,何知君被嚇了一跳,探頭從廚房往外看,發?現?來的是審珮。
審珮還是一副看誰誰死?的表情,很自覺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了,對探頭探腦的何知君說:“只有你??”
“不知道,我剛醒。”房間的門全?部關著,也不知道是在裡面還是已經出去了。何知君心想。
審珮站起來,徑直走?向了陳思?航的臥室,他從兜裡拿出一把鑰匙開啟門進去了。何知君目送他進門,不免在心裡覺得有幾分微妙。有陳思?航家的鑰匙很正常,畢竟這裡是他們的窩點,但連臥室門的鑰匙都有,是不是有點不對勁了。
她只是無聊地?想了想這件事,度過了煮餃子的幾分鐘。他倆無論是什麼關系,都和她沒關系,她還不如?去研究一下唐淨光到底是什麼人。
昨天她和陳思?航等?人把人頭送到一棟小別墅裡,何知君就只是遠遠地?看到唐淨光開門,連話都沒說上。她還跟著參觀了一下唐淨光的“收納櫃”,對裡邊琳琅滿目的人頭嘆為觀止。陳思?航跟著唐淨光上樓了不到五分鐘就下來了,應該就是單純把人頭送上去再說了幾句話的功夫。
何知君坐在收拾幹淨,很有空餘面積的餐桌邊開始吃煮好的水餃,沒有一個是破皮的,她看了非常滿意。在她吃第二個的時候,陳思?航臥室的門就開啟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來。何知君看到陳思?航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陳思?航見到何知君在吃餃子,說道:“晚上我們出去吃。然後幹活,最?近幾天應該都挺忙的,你?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