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說道：“你所說的我能夠理解，可是你為什麼要死？你是自殺的，還？是他們殺了你？”
”我是個嗑瓜子的愛好者。“羅業笑著說，”他們希望我帶來胸針，如果我離開的話，除非有？第二個人知道如何開啟胸針的那個盒子，否則這個小盒子依舊是個盛放瓜子殼的盒子。“
“你不想讓宏願降臨。”程真很快明白了他的死，“你是唯一能使？之？降臨的人，不過他們顯然對你的特？殊性不夠瞭解，否則你也不會這樣輕易地死去。”
“你搞錯了，宏願不是沒有降臨。“
“它已經來了。”
“...你為什麼——？”程真震驚道，難道一直以來是她誤以為羅業是受害者，覺得他是正義的那一方，可是從沒有？人告訴她，他是。
她在那裡一廂情願地認為羅業拯救了這個世界，甚至為之？付出了生命。假設她是羅業的話，她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又有？多少愛？她對世界的看法值得她付出生命嗎？
“我為什麼不呢？換言之？，我又為什麼要呢？程真，不要用善惡來揣測我。我的人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你知道有？很多看得見後果的選擇。你早起的後果是早早到？教室，你晚起的後果是早讀遲到？。我的選擇沒有？任何後果，因為任何後果我都無法預料。”
“我活著是無法開啟宏願的，我只要活著，我就還？在那個盒子裡，只有？死亡才？能讓盒子裡的我消失，讓盒子外的我誕生。可我只要活著，他們就不斷地想要飼養他們在盒子裡構造的虛擬的宏願，一個幻想著的胸針，那是他們慾望的共同體經由？了我的扭曲而産生的‘怪物’。他們不斷地殺人。這些死人成為了宏願的一部分，也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你看到？了教義而産生的幻覺，只是我腦海的萬分之？一。我這樣活著，真的不如死了好？。說真的，我為什麼不去死呢？在當時我就是這麼想的，而且如果我死了，宏願應該也不會降臨了吧，畢竟我可是它的代理人啊。我想死的意志是第一位的，順帶停止宏願的希望是第二位的。”
“結果就是，他們以為宏願需要另外的代理人，可宏願就要來了。死去的我不受‘我’的控制，我成為了那個嗑瓜子的人。人難道能控制自己的突發奇想嗎？”
程真默然了，過了一會兒，她說道：“方靈呢，他沒有？對你的選擇産生一點影響嗎？我以為他是愛你的。在你死後他一直在努力完成你的遺願。”
“我很感激他讓我度過了一段相對快那很重要，不過他也是我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原因。程真，你會愛上一個不存在的人嗎？愛上你頭腦中的幻覺，乃至愛上他人頭腦中的幻覺？對於你來說，我也只是你要經歷的一段幻覺而已。想一想該多麼傷感啊，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只是別人的幻覺。”
“這個世界輕飄飄的，你閉上眼就什麼都不存在了。很快你也會把我忘了的。你不屬於這裡，方靈也是。當你的意識和？宏願連線在一起的時候，只要是‘我’，任何時空的‘我 ’都能感知到？你的記憶，我們還？沒見面，我就已經知道你了，程真。我知道你的一切。”
程真不可置通道：“你知道我是玩家！你也知道方靈是...方靈是玩家？！不對，密室，等等，你到？底是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可能，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嗎？你在密室之？外？！”
“誰知道呢，也許在你的世界裡我真的有？可能認識你吧，不過那也不是我了，不是嗎。”羅業道，“你該回去了，程真。出去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尋找，我要去的地方和？你的目的地並不完全一致。”
“再見了，程真。”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放下了自己捂著眼睛的手，這一次她看到？了方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