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學園彌撒10) 新陽廣場是個熱鬧的……
新陽廣場是個?熱鬧的地方?, 豐臺市白蒲區的人說是出門要往遛遛,或者平常是要消費購物都會說,往新陽廣場那去。它不?單是個?大廣場, 更主要的是它正對邊上就是白蒲區最大的綜合商城。只不?過新陽廣場最近頗有點?門可?羅雀的意思。偌大的商場裡售貨員無精打采地看店,廣場上平時擺攤的什麼烤腸攤、賣棉花糖、冰糖葫蘆、雞蛋灌餅、糖炒栗子的,全走了。
廣場最中央的那個?音樂噴泉, 也不?開了。往日這個?噴泉不?管白天夜晚都會開著, 噴泉有好幾?個?噴水口,能變換組合出不?同的水流花樣,配著播放的喜氣洋洋的音樂, 到了夜晚水池底部?五光十色的燈一開啟, 水流真好像是天上銀河落下的飛泉。這個?音樂噴泉是四四方?方?的邊沿, 外邊的大理石包邊很寬可?以?坐人,平常很多人都喜歡在這裡坐著。雖然是坐在噴泉邊上, 但主體的水泉在巨大正方?形的正中心, 水花並不?會濺在坐外邊的遊人身上。
音樂噴泉裡面的水有小半米深, 坐著人是挺危險, 不?過三令五申好久了,就連廣場廣播裡都說了請勿坐在噴泉邊緣, 請看護好老人和小朋友。可?還是坐滿了人。因為這廣場歇腳的地方?就是幾?個?長椅, 可?那長椅在客流量大的時候能坐幾?個?人。這音樂噴泉就不?一樣了,繞一圈能坐好些人,小孩子在廣場裡瘋跑瘋玩,大人在這邊上休息休息,有什麼關系,還能近距離地欣賞音樂噴泉,一舉兩?得, 也沒聽?說有什麼人在這淺淺的水池子裡淹死了。
那天和往常的日子也沒有什麼分別,週六的下午,新陽廣場遊人如織。有教小孩子學溜旱冰的也在廣場上教學,還有流浪歌手推著小音箱賣唱的,各種買小吃的攤車旁排著隊。商場裡的人也很多,每家店的生意都挺好,不?管是真好還是假好,總歸是有很多市民在裡面轉悠。
有誰能預料到呢。突然一聲急呼,一聲噗通,一個?小男孩一頭栽進?了音樂噴泉的池子裡。有人大叫說有人落水了,音樂噴泉邊上坐著的人都朝那個?方?向?湧過去,在廣場上的人跟著湧過來。然後當最裡邊的人看到水池裡冒出了好多好多的鮮血,彷彿一大塊紅顏料融進?了洗筆筒裡,那個?男孩的背上明晃晃地紮著一把刀的時候,人群躁動?了,潰散了,小孩的哭聲,刺耳的尖叫,人們朝各個?方?向?跑,總之就是要離開這個?水池,因為兇手肯定還在噴泉附近,說不?定,兇手此刻正在人群之中,也跟著大家離開。
音樂噴泉還在放著“陽光的油彩塗紅了今天的日子”,歌聲依舊動?聽?,小男孩背上的利刃折射出午後明亮的日光。
“我當時並不?在那裡。”年輕人說道。“這都是你?的道聽?途說嗎?”程真問。
“不?,當然不?是了。”年輕人道,“四·二九的經過就是那樣,那天廣場上上千人都是目擊者,警方?錄了大量的口供,但沒有人能夠說出兇手是誰。”
“監控呢。”程真道,“商場總有監控吧。”
“有是有,但都太模糊了,角度也不?好。根本?分析不?出東西來。”年輕人道,“我不?是警察,我只是有點?關系,所?以?不?要問我到底是不?是這樣。我所?說的都是我知道的,並且我確保我認為這是真的。你?為什麼要問我關於四·二九的東西。”
“大哥...你?都冷笑了。不?是明著告訴我你?不?相信電視裡放的嗎。”程真道。
“不?,你?曲解了我的意思。”那個?戴帽子的年輕人答應了方?靈拼桌的要約,於是他把自己的碗挪到了他們那桌去了,所?以?此刻他一邊說一邊吃自己的飯,在講完那個?並不?長的兇殺案經過後,他繼續吃米粉,好像說餓了似的,一連嗦了好幾?個?花甲,他才道,“我是說,你?個?學生,我相不?相信新聞,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之前也並不?認識我吧。你?過于敏感了。”
程真等他再喝了一口湯,才慢慢說出了四個?字:“邪教殺人。”
她的注意力?只放在了這個?和方?靈有關的陌生人身上,果不?其然看到這個?年輕男人流露出一絲震驚的神色,忽略了方?靈同樣有些吃驚的眼?神。
“你?在猜我為什麼冷笑。”年輕男人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竅,但他並不?知道其實程真先前已?看到了那篇新聞報道,“因為我知道那並不?是激情殺人。”
“等等,警方?通報是激情殺人,你?不?是警方?,你?就那麼確定警方?錯了?你?在質疑官方??”
一旁的呂慧慧抓住了年輕男人說話的關鍵,“還是說,你?有什麼關鍵的證據能證明那是一起有預謀的犯罪。”
年輕男人笑著搖搖頭,道:“方?靈,你?的同學們可真夠會審問我的。”
“這可?以?當做是你對我們的誇獎。”方靈道,“你?上次只是說,案情還在調查中。為什麼那麼快就結案了。還有你回來找我幹什麼。”
“一個?一個?回答。”年輕男人道,“第一個?問題,具體的內情我也不?知道。但有幾?個?猜測,新陽廣場是白蒲區最重要的地方?,上面的領導最近要升職,所?以?不?能出大事,一層層壓力?施加下來,導致潦草結案。還有個?原因,案子進?了死衚衕,民間謠言起得厲害,必須穩定輿論。其次,嫌疑人是真的死了,自殺的,是不?是真畏罪自殺的不?重要,但人是真的死了。所?以?也可?以?結案了。”
“第二個?問題,我來找你?,不?,主要不?是來找你?,我是來找羅業的。現在看來,羅業也已?經死了。”年輕人對方?靈道,“節哀。”
“你?還沒有回答完。”方?靈道,“羅業是不?在了,但你?找羅業幹什麼。”
“羅業在四月二十九號,沒在學校吧。”年輕人道。
方?靈沉默了,羅業的的確確在四月份來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關鍵在於,在四月二十九號,他真的也沒有出現在學校裡面,他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而這可?怕的沉默讓程真一下子跟著緊張起來,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有預感這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會帶來一個?驚人的訊息,帶來一個?更大的轉機。
“他不?在。”方?靈道,“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你?在暗示什麼,楊擇。”
這個?人竟然是楊擇!程真的回憶觸電般地讓她一下子想到那篇《豐臺日報》上的報道,簡訊下面的責任編輯,名字就是楊擇。在密室中重名的可?能性太小了。
“你?寫了邪教的報道。”程真脫口而出道,“你?是記者!”
“你?看過那篇報道。”楊擇點?點?頭,“不?過我現在可?不?是什麼責任編輯了。報社目前停了我的職。”
“為什麼,是因為不?準報道關於邪教的訊息嗎。而你?僅僅是寫了一份工作倡議而已?。”程真道。
“你?看,官方?都說了和邪教沒關系,我卻無緣無故地說要警惕邪教捲土重來,這不?是無中生有,引起人民的恐慌麼。”楊擇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自嘲還是對上司的嘲諷,或者兩?者兼有,“當時我可?想著自己還要寫連續的追蹤報道呢。”
“你?是記者,你?瞭解案情,你?來找羅業。你?已?經確定羅業在四月二十九號不?在學校。”程真近乎自言自語地梳理著目前的線索,“你?覺得羅業和邪教殺人有關,是不?是。”
“這不?是覺得和不?覺得的問題。”楊擇道。
“為了找到兇手,我一遍又一遍地看了四月二十九號案發當天的監控和前一天的監控。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我沒找到兇手,我沒有那個?大海撈針的天賦,我沒有受過訓練,我是個?普通的調查記者。可?是我卻在兩?個?監控裡都看到了我認識的人。”
“而那個?人就是羅業。”方?靈的語氣很是冷靜地說道,“楊擇,我知道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