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嘗一嘗,我們有最烈的酒!”
“口感絕佳,價格絕對公道。”
“入口像火焰一樣灼熱,它們能灼燒你的喉嚨,幾杯就能讓你無比暢快。”
“葡萄酒,蜂蜜酒,我們都有。”
“還有甜酒,用風谷的小麥釀造,出自精靈的手藝!”
在首領的帶動下,獸人們不遺餘力吆喝,入城不到一個小時,十幾輛大車的酒就銷售一空。
他們甚至還沒望見集市的影子。
“早知道應該多帶幾車。”馬布裡抓起外套下擺,用力擦去臉上的熱汗。提起裝滿金幣的錢袋,聽著錢幣互相碰撞,嘩啦啦作響,笑容無比燦爛,“這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
“我們人手有限,帶不了那麼多,這些已經是極限。”一名獸人長老開口,戳破首領的幻想,“想賺更多,我們可以多走一趟。如果貪心不足,在路上出了差錯,只能後悔莫及。”
“塔法說得對,我們應該穩妥行事。”另一名長老開口,提出現實問題,“而且我們沒有足夠的本錢,酒匠不可能讓我們賒賬。難道還要去找矮人借錢?這不是好主意,我們已經欠矮人太多,利息加上本金,更加難以償還。”
獸人長老實事求是,切中要害,車隊成員從賺錢的喜悅中抽離,不得不面對現實問題。
他們債臺高築,賺再多金幣也留不下幾枚,最終都會送進矮人的口袋。
“憑什麼要給他們那麼多。”一個獸人嘟囔著。他的獸形是棕熊,力大無窮,性格暴躁,部落中很少有人願意惹他。
“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另一人說道。
“如果債主沒了,我們就不需要還錢。”棕熊獸人目露兇光,明顯不是隨口說說。
部落首領沉吟不語,幾名長老表現不一,有人和首領一樣沉默,有人則當場皺眉,對這番話很不贊成。
“趁早打消愚蠢的念頭,不能破壞規矩,你這頭莽撞的棕熊!”塔法用力拍打車轅,氣得眉毛倒豎。如果不是距離有些遠,他更想拍在對方頭頂。
“如果我們這麼做,不會再有人願意借錢給我們,高利貸商人都會繞道走。我們會被聯盟排斥,你難道想像山地人一樣流浪?”
“做得隱秘一些,不被人知道不就行了?”棕熊獸人仍不服氣,繼續嘟囔著。
“你還說……”塔法瞪眼,分明處於暴怒邊緣。
首領馬布裡在這時出聲:“塔法長老,原諒他吧。他還年輕,難免有時沖動。他為部落的心總是好的。”
這番話看似安慰長老,實則在偏袒棕熊獸人。
塔法顯然聽明白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首領,心不斷下沉:“馬布裡,告訴我,你不是這樣想的。”
熊人首領沒說話,沉默代表一切。
塔法環顧四周,撞見的都是閃躲的視線,以及緘默不言。
他找不到支持者。
這些人已然被煽動,和首領一樣,從心底裡贊成棕熊獸人的想法。
這簡直太可怕了。
“馬布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想過沒有,一旦事情傳出去,我們會是什麼下場?”塔法特意壓低聲音,更像是一種掩耳盜鈴。
“我很清楚,塔法長老。但我沒有更好的辦法。”既然事情說開,馬布裡幹脆不再隱瞞。在車隊艱難前行時,他眯眼看向集市方向,那裡架有一座木塔,實際上是一堆篝火,在入夜後就會點燃,“我們欠了矮人太多金幣,勉強還上,部落又會陷入窮困,冬天會很難熬。”
他轉頭看向塔法,咧開厚實的嘴唇,眼底閃爍詭異的光芒。
“欠債的不只有我們。”
“矮人借出海量金幣,許多人無力償還,面臨和我們一樣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