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消失處,地面出現一個巨大陷坑,古老的城堡不見蹤影,似和樹木一同毀滅。
深坑無底,螺旋狀向下延伸。
風從地下吹來,帶來潮濕腐朽的氣息。
岑青垂眸向下看,種子的碎末從指間滑落,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突然攥住心口,陌生的力量在他體內萌發,牽絆、爭奪、壓制,他意識到那是什麼,不由得心頭一驚。
荒域!
這片土地正試圖融合自己!
這不對!
他恍惚間明白,金木的歉意由何而來,絕不限於他之前受到的攻擊。
陌生的力量如藤蔓生長,蛛絲一般纏繞住他。岑青本能扣緊雙臂,用力環抱住自己,絕不使對方得逞。
“咬我,喝我的血。”巫潁出現在岑青身側,單手扯開衣領,大手托起岑青的背,“快!”
感受到血液的吸引,岑青抬起頭,不受控制地張開嘴,咬住巫潁的側頸。
冰冷的血液流入喉嚨,陌生的力量瞬間被壓制。
岑青的目光逐漸清明。
他環住巫潁的腰,埋在他的頸窩處,低聲道:“陛下,我貌似代替了那棵金木。”
不算百分百貼切,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合適的解釋。
“我明白。”巫潁抬手覆上岑青的後腦,手指撥過黑發,輕聲安撫他,“不必擔心,這不算一件壞事。”
話落,他再次釋放力量,冰層漸次堆積,封住金木留下的陷坑。
冰塊融化之後,這裡會變成大湖。那座血族留下的宮殿無論是否毀滅,都將深埋於此。
做完這一切,他抬眸看向對面。
奢珵站在魔龍背上,正單手託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看著岑青。
遇上巫潁的目光,他不怕死地開口:“他需要血?如果你的力量不夠,我很樂意提供。比起冰塊,火焰應該更合他的胃口。”
“奢珵,我不介意殺死你。”巫潁語氣冰冷,他絕不是在開玩笑。
“即使你是他的丈夫,也不能這樣霸道。”奢珵環抱雙臂,微笑著歪了下頭,額角的飾物泛起彩光,語氣不緊不慢,“應該讓他自己選擇,不是嗎?”
“我拒絕。”岑青抬頭看向奢珵,態度直截了當,沒有任何含糊,“感謝您的好意,但我不需要,現在如此,未來也是。”
“真是遺憾。”奢珵聳了聳肩。看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會就此罷手。
巫潁用鬥篷裹住岑青,再次隔絕奢珵的視線。
荒域選擇了岑青,無論金木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也無論過程如何,這片土地已經屬於他。
如此一來,之前的計劃就需要改變。
“奢珵,我們需要談一談。”他看向炎境之主,認真說道,“關於這片土地。”
奢珵挑起眉毛,回想方才發生的一切,視線又一次掃過岑青,很可惜,只能看到漆黑的發頂。
他收斂起散漫的態度,周身氣質發生改變。
火紅的發垂落肩後,赤金色的眼睛對上巫潁,炎境之主頷首道:“的確,我們是該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