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附庸軍團都在撤離,魅魔調頭折返,丟開了控制山魈的鎖鏈。
它們中的多數已經逃走,沒能逃走的基本掉進地裂,九成以上無法生還。
真有幸運的能借機溜掉,也是它們的本事。魅魔不會堅持抓回來,索性放它們自由。
“心木一旦死亡,荒域森林將不複存在。”
“夢魔依附在這棵樹上,不鏟除它,就沒辦法徹底殺死他們。”
“只要有活著的種子,森林就能再生,也會長出替代的心木。”
“現在要做的是完成陛下的命令。”
“覆滅它,讓它徹底消失!”
魔族和巫靈快速聚集,隔空望向彼此,都生出一種奇妙之感。
做夢都難以想象,註定的宿敵,見面就要打個你死我活,竟然會聯手對付一棵金木。
“真是想不到。”
“的確。”
“今天之後,會有新的傳說産生。”
“更可能被視作謊話。”
“天曉得,真實比謊言更難以置信。”
金木的偽裝全部除去,最後的灰霧消散,能看清它的真正模樣。
粗壯的樹幹覆滿灰斑,需數十人合抱。茂密的樹冠張開,足能遮天蔽日,卻不見半分生機,只有死氣沉沉。
樹根橋狀隆起,互相盤繞糾纏,縫隙間湧動黑氣。
隨著地塊大面積陷落,金木半徑百米內清空,無數根須向下垂掛,包裹一座古老的建築,正是岑青之前醒來的城堡。
城堡暴露在陽光下,能看到火焚後留下的殘灰。部分完好的外牆反射琉璃般的光澤,與覆滿灰斑的樹根形成鮮明對比。
建築屋頂嵌入樹幹內部,與金木渾然一體,彷彿共生。
夢魔的面孔凸起在樹幹表面,他們在痛苦嘶吼,貌似想要掙脫,卻始終無法擺脫束縛,總在希望的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他們遭到金木蠶食,也在反向侵蝕金木。
隨著黑色氣息滲入,金木瘋得更加厲害,它很難再保有冷靜,逐漸剝離思考,只剩下生存和殺戮的本能。
它的惡意如此明顯,直指向空中的岑青。
黑發血族張開雙翼,隔空眺望他,漆黑的眼睛意外沉靜,沒有憤怒、沒有仇恨,當然也沒有寬容和憐憫。
他手持猩紅寶劍,裝有王冠的盒子則被荊棘女僕捧在手裡。
幼年獅鷲扇著翅膀擋在他身前,未能發出咆哮,就被他一把抓住按到肩膀上。
“唳……嗷!”
獅鷲很不甘,但被力量壓制,只能用前爪抱著剩下的蛋殼繼續大嚼。
它發誓盡快長大,絕不會再像今天一樣!
巫靈和魔族聯手張開天羅地網,箭矢如雨飛落,投槍密集籠罩金木,令它動彈不得,遑論抓住近在咫尺的獵物。
金光閃爍,巫潁現身金木正上方。
他松開長弓,手中凝聚一杆長槍,槍頭朝下,兇狠穿透金木的樹冠,紮入樹幹之中。
奢珵掌心相對牽出火鏈,火鏈熊熊燃燒,尾端向上纏繞他的手臂,最終化作一把長刀。
他雙手握住刀柄,刀背上的火龍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