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潁很少如此急切。
像一頭美麗的兇獸,兇猛強悍,霸道且不容反抗。
岑青有短暫錯愕,卻不曾感到害怕。
他順從地仰起頭,側頭親吻巫靈王的嘴角。
手臂被放開時,他環住巫靈王的脖子,雙臂在他頸後交錯,手掌壓下他的後腦,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獠牙刺破牙床,品嘗到血腥滋味。
巫潁揚手拉下織錦,伴隨著裂帛聲,華麗的布料覆住兩人,僅有銀絲和烏發流瀉出邊緣,交織在一起,繾綣難分。
帳篷外,巫靈諸侯和軍團長陸續到來。
他們各自坐到椅子上,一邊等待君王和王後現身,一邊低聲交談。
巫靈的性格各有不同,他們並非天生冷漠,可以相當熱情。溫和的一面僅在同族面前表露,在外人面前,他們永遠是高冷神秘的代名詞。
“陛下還沒來?”
“王後也不在。”
“血族的王後,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不只是你,看看這座營地,許多人都沒想到。”
“你還記得朱殷嗎?”
“他的母親?”
“沒錯。有這樣一位母親,他註定不會平庸。是他的父親限制了他。”道出這番話的巫靈超過六百歲,不止一次見過岑青的母親,最多的地點就是戰場,“我見過她作戰時的模樣,必須承認,她有血族王室的黑暗和瘋狂,染上鮮血時尤其迷人。”
眾人說話時,廚師們仍在忙碌。
僕從在長桌和火堆之間穿梭,兩人一組端著盤子,將如山的食物送到桌上,同時分發到整個營地,方便眾人取用。
“還有酒。”地精高舉起手臂,試圖引來注意。
站在山地人身邊,他們的個頭被襯託得更小。毫不誇張地說,這群巨人走過時必須格外小心,以免踩到自己的同事。
“哦,酒。”
被他叫住的僕從來自西部山脈部落。
他們的長相很奇特,上半身是健碩的人形,大多五官端正,輪廓硬朗。除開性別特徵,男女在容貌和體型上沒有多大區別。腰部之下則是馬的軀體,擁有四條腿,跑起來速度飛快。
他們不太聰明,但極為忠誠。
雪域西部的巫靈城主很喜歡僱傭他們,讓他們在自己的城堡和軍隊中服務。
地精被山地人提起來,展示出手中的酒囊,又指向擺在一邊的酒桶:“這是麥芽酒,這是血酒,還有蜂蜜酒,別搞混了。”
“我會記住。”幾名半人馬輕松扛起酒桶。為避免記錯,每人只取同一類,還在自己的身上做記號。
“為什麼不在酒桶上標記?”地精看得奇怪,詢問提起自己的山地人,“這是什麼奇特的習俗,還是他們做事的習慣?”
不等山地人回答,半人馬們突然停住動作,他們貌似受到啟發,又開始標記酒桶。
“多謝你的建議,你有聰明的頭腦。”其中一人開口,向地精表示感謝。
地精目瞪口呆。
原來不是習慣,而是他們壓根沒想到?
“和他們說話必須直接,而且不要耍太多心思。”山地人放下地精,大手拍拍他的肩膀,“曾經有自由聯盟的家夥欺騙他們,用可恥的伎倆從他們手中獲取戰馬,價格低廉到難以想象。”
“結果如何?”地精直覺事情的結果不會簡單。
山地人咧開嘴,現出滿口猩紅色的獠牙:“他們很長時間才想明白,然後想方設法找到那群家夥,痛下殺手,沒留一個活口。你能想象一群暴怒的半人馬能做什麼,那些家夥被踏成肉泥,死狀慘不忍睹。”
“可以想象。”地精點點頭。
他突然想起岑青說過的話:“陛下曾經說過,欺騙老實人是最愚蠢且惡毒的事,神明和魔鬼都不會饒恕。”
“陛下,王後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