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眾人的勸說起了作用,而是他了解巫靈王的作風,清楚立即出發恐怕也趕不上婚禮。
但他不會什麼都不做。
“我暫時不會踏足巫靈的土地。”
他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掌心朝上,一團火憑空出現,在空氣中熾烈燃燒。火光散去後,一支卷軸懸浮在他手中。
“雖然不能親臨,送去祝福也是一種禮貌。”
話音落地,一隻魔鷹飛向他,抓走帶有魔力的卷軸,展翅飛出大殿,消失在深淵城上空。
魔族首領們心下清楚,這支卷軸絕不簡單。
只要奢珵留在深淵城,不涉足巫靈的王城,他們就可以視而不見,更不會刨根問底。
魔鷹速度驚人,空間的天賦讓它能瞬間千裡。僅耗費兩日時間,就進入茫茫雪原。
彼時,巫靈和血族的隊伍已經離開峽谷,距離暴風城越來越近。
魔鷹出現在天空,恰好被巨鴞撞見。
巫靈鎖定這只炎境的信使,設法困住它,取下卷軸送到巫潁面前。
“炎境之主的信。”
卷軸很正式,上面有魔族的標記。巫潁沒有觸碰羊皮,直接在半空中展開。
火光瞬間爆裂,焰星飛濺開,直徑百米內皆受到波及。
馬騾受驚發出嘶鳴,數輛大車被掀翻,車上的物資滾落遍地。
豪豬蜷縮成一團,地精在沖擊下搖晃,幸虧被荊棘纏住才沒有翻落到雪地中。
焰光十分頑強,直至殘存的魔力耗盡,方才徹底消失。
羊皮捲上浮現幾行字,是奢珵對暴風城婚禮的祝福,以及對不能親自前來的遺憾。言辭稱得上禮貌,卻也透著虛假,明顯不太走心。
“魔族。”巫潁輕彈卷軸,羊皮卷冰封龜裂,化作粉狀碎渣,“低劣的挑釁。”
岑青目睹全過程,眸光微暗。
蒼白的指尖擦過衣領,觸碰隱藏在領口下的血咒符文。他身上的毒就是來自炎境,未知和哪個魔族有關。
巫潁垂眸看向他,輕吻他的發頂:“你在想什麼?”
岑青仰起頭,對上巫潁的雙眼,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我身上的毒來自炎境,如果我的父親和魔族有勾結,我希望查出真相。陛下,您會幫我嗎?”
“我會。”巫潁攬住岑青的腰,在鬥篷下收緊手臂,“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拒絕你的請求。”
“哪怕是撕毀盟約?”岑青順勢問道。
“我在乎的是你,不是血族。”對巫潁而言,與金巖城的盟約可有可無。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撕毀。
當岑青告訴他,盟書上的是父賜名,他不喜歡時,這份檔案註定變成一張廢紙。
“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請求,我的金薔薇。讓你不開心的東西,我會讓他們徹底消失。”巫潁扣住岑青的右手,指尖探入他的指縫,緩慢收攏,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暗示。
他用鬥篷裹住岑青,掌心浮現一枚冰晶,精準打入魔鷹的眼中。
禮尚往來,這是給炎境之主的回禮。
身上的桎梏消失,魔鷹立即振翅飛遠,逃離冰寒的雪域。
隊伍再次出發。
天公作美,接下來的旅途十分順利,再未遇見一場暴風雪。
隊伍在日落前抵達雪域腹地,前方是巍峨的高山,山體如同利劍,底部貫穿大地,頂峰直抵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