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覬覦王位,覬覦他手中的權力。”岑青說道。
“不,我們沒有,你在胡說!”左娜矢口否認。
“沒有?你難道不想你的兒子成為王位繼承人,有朝一日登上王位?你難道不想成為王太後,將王國的一切握在手中?別否認,你們的行為就是在證明我的話。”岑青彎起眸子,笑意盈盈,卻令左娜呼吸困難。
室內死一般寂靜,落針可聞。
女官們僵硬當場,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
一群裁縫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老天,他們都聽到了什麼?!
良久,左娜艱難出聲:“一切都是你的汙衊,我相信陛下!”
“相信?”岑青放聲大笑,笑她的愚蠢,笑她的掩耳盜鈴和粉飾太平,“你猜,國王陛下讓你進入黑塔,會否料想到這一切?”
“你說什麼?!”左娜大驚,不禁面如土色。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岑青一字一句說道,笑容始終不變,“大概他正想除掉你,只是缺少藉口。也或許他想觀察你的反應,也好方便決斷,他該以什麼方式對待你。”
左娜仰視岑青,獠牙因恐懼刺破牙床。
她向後退出一大步,表情扭曲,聲音顫抖:“魔鬼,你是個魔鬼!”
“不,我是血族。”岑青搖搖手指,糾正左娜。他更像是在談論天氣,而非生死攸關,“想想我的母親,還有另幾位王後,前車之鑒擺在眼前,故作不知是愚蠢的行為。”
他凝視左娜,眼底醞釀驚濤駭浪,卻是一閃而逝,彷彿從不曾存在,一切都是錯覺。
“我的母親被奪走一切,下場如何?”
“國王的歷任妻子多死於非命。她們果真有罪,還是被汙衊,我想你十分清楚。”
“安穩的日子僅是假象。”
“你佩戴王冠的日子足夠長,也太長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聽著這些話,左娜如墜冰窖,寒意自腳底躥升,快速填充四肢百骸。
“我會離開王城,遠離血族王國。”岑青話鋒一轉,同時上前半步,又一次拉近彼此間的距離,“我將前往巫靈的王國,投身雪域。”
他微微彎腰,托起左娜的右手,視線落在食指的戒指上,話語半真半假,和體溫同樣冰冷:“紮克斯伯爵妄圖驅逐我,但也間接幫了我,讓我能夠獲取自由。作為回報,我願意給你提醒。”
聲音繚繞在耳畔,冰冷的嘴唇輕觸戒面。
右手被松開,左娜立即攥住自己的手指,警惕地看向岑青:“你為何向我示好?我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
“示好?不,我從沒有這個打算。”岑青否定了這個說法。他退後一步看向左娜,笑容被燭光模糊,聲音輕柔,很難斷言話中真假。
“正如我之前所言,一種回報。另外,我不想讓國王陛下稱心如意,就這麼簡單。”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
他不需要左娜徹底相信,只要她心存懷疑,不肯坐以待斃,戈羅德必然要頭疼一段時間。
攪亂池水,讓池中更加渾濁。
他已經達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