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割傷騎士的臉龐,刺痛尚未襲來,鮮血已經流出傷口,滴落在鎧甲上,凝集點滴鮮紅。
紮克斯快步追上來,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面色陰沉。
僅是一個照面,他就領會到這位王子的陰晴不定和難纏,不愧是戈羅德陛下的兒子。
即使對他心懷怨恨,無比盼望他去死,紮克斯也不得不承認,在諸多王子和公主中,他的兇狠最像戈羅德。
岑青沒有讀心的能力,猜不透紮克斯的真實想法。
如果他知道,肯定會嗤之以鼻。
戈羅德?
不,他不會承認。
如果可以,他寧肯放幹身體中一半的血,斷絕兩人的父子關系。
嘩啦!
烏鴉襲擊之後,騎士們接連挺起武器。
鋒利無比的長矛,寬過兩隻手掌的重劍,以及火蜥蜴脊椎製成的長弓。所有矛頭指向岑青,寒光聚集在他身上,戰鬥一觸即發。
地上的侍從被遺忘。
他蜷縮起身體,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小心地用手肘和膝蓋挪動,希望不被捲入戰場。那樣地話,他或許還能多活幾分鐘。
和紮克斯一樣,騎士們對岑青缺乏尊重。
這一點體現在行動上,他們將武器對準了他,即便他是一名王族。
一陣破風聲襲來,黑塔外牆上的荊棘更加活躍。
數不清的荊條從天而降,靈蛇般襲向目標。
鞭影陣陣,雨點般抽打在騎士身上,輕易蕩開騎士的武器,砸裂他們身上的鎧甲。
兩個倒黴蛋被抽中鼻樑,登時鼻骨塌陷,鮮血噴濺而出。劇痛使他們握不住武器,只能單手捂住傷處,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就在電光石火之間。
塔外的二十名騎士無一倖免,全部遭受攻擊,接連被抽倒在地。
眾人在地上翻滾,發出一陣陣慘叫。血色在地面鋪開,點點紅梅在雪中綻放,散發出腥甜的氣息。
短短幾分鐘時間,騎士們已是傷痕累累。
有兩人失去鼻子,三人僅剩下一隻眼睛,其餘人都是滿身鮮血和淤青,被荊棘的毒侵蝕體內,必然要痛苦很長一段時間。
聽著騎士們的慘叫,目睹他們的慘狀,岑青沒有半分憐憫,冷漠地評價道:“虛弱的血族,不值一提的戰鬥力。難怪會屢次戰敗,真是令人不齒。”
他沒有壓低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傳入紮克斯的耳朵。
外交大臣表情微僵,感到羞憤不已。
他並不驚訝岑青訊息靈通,能夠知曉王國戰事不利。他甚至心有猜測,國王放他出塔的原因或許也不再是秘密。
“陛下在等您。”紮克斯無意為騎士保留體面,直接視對方如無物。僅出言提醒岑青,他不應該在這裡耽誤時間。
“你果然盡忠職守。”岑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邁步走下臺階,穿過倒地的騎士中間,精緻的靴子踏過雪地,踩中凝固的血。靴底的花紋重疊血色,留下一枚驚悚的圖案。
茉莉快步跟上他,沿途一言不發,手中牢牢捧著木盒。
紮克斯裝模作樣在前引路,如他之前所言,向所有人宣告岑青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