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他還試圖求傅景言能網開一面。
但顯然駕駛位上的人並沒有聽他解釋的打算。
一直到他上了住院部的大樓,進了科室,停在樓下的車才轉而疾馳而去。
而傅景言坐在駕駛位上,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手又從兜裡摸出了那東西來。
新買的?傅景言垂下眼睫打量著,他怎麼看這東西已經用了半年起步。這樣看來,商丹青瞞著的事情倒還真不少。
正好,下午都能問個仔細清楚。
商丹青是中午十二點下班的。
等他再次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在畫室的四個多小時並不好受,明明一開始說是做模特,進門後就徹底變了個味。
商丹青還記得當初他給張天之師兄做兼職那會兒,傅景言等他下課時在樓下畫的那張畫,在那張畫裡頭,畫中人的手是被鐵環吊起來的。
雖然依舊是一道背影,看著卻並沒那麼唯美。反而那人像是在遭受刑罰一樣,無力被吊跪著,裸露的背上帶著血痕,還添了幾分陰暗與暴力的氣息。
那會兒商丹青就敏銳察覺到傅景言對畫裡人寄託的情感與心思了。
但那時商丹青一心以為傅景言畫的是別人,就沒有多想。
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傅景言還會把這幅草圖再翻出來,打著要完善畫作的名義讓他當模特。
更別說他擺出這樣的參考動作的同時,還塞著東西。
四個小時的時間,有兩個多小時商丹青都在求人,到後來他都跪不住了,顫抖著身子求哥把他放了。
但傅景言似乎只是專心致志地作畫。直到地板都弄髒了好幾回,傅景言才放了他,又把他抱到沙發上去多做了什麼。
四個多小時的時間,商丹青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只感覺自己都要壞掉了。
直到他好不容易回了家。
彼時商母剛在小區遛了一趟彎上來,擇完菜後在打量陽臺籠子裡的兩只鸚鵡,扭頭就看見自家兒子腳步虛浮地飄了進來。
“加班加了這麼久嗎,怎麼累成這個樣子?”商母有些意外地打量著他,“阿青,今天科室裡這麼忙嗎?”
“昂……”
商丹青飄到了沙發上,倒頭就躺。
而身後,是傅景言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脫了皮鞋走了進來,他反手關了門,去廚房那洗了洗手。
“伯母晚飯想吃什麼……”傅景言問道,“我給您做點。”
“我買了些菜,就放在桌上……”商母說道,又給商丹青倒了杯水,“你隨便做點就好。”
“好。”
商丹青喝了些熱水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腰在一抽一抽地疼著,他抱著玩偶抱枕蜷在了沙發上,又有些埋怨地盯著剛從廚房出來的傅景言,而後者一副沒看見的樣子,又拎著菜回廚房去了。
“你下午真去加班了?”商母試探問他道,“什麼班能加這麼久?”
“喔,就是我快下班的時候老師正巧又接了個病人,讓我站手術臺遞刀子去了……”商丹青只能扯謊說道,“站太久站累了。”
“有的時候你還是要和老師提出來,畢竟你只是一個實習生,他也不能一直留著你幹活。”商母心疼道。
“我知道的媽。”
看商母又去陽臺那邊了,商丹青這才鬆了口氣,那兩只鸚鵡已經被安安教得很好了,對著商母一口一個媽媽,叫得商母心花怒放,對他和傅景言的關注度都少了不少。
商丹青又坐了起來,揉了揉腰,對著廚房那傅景言的背影暗中大罵了八百遍。
早知如此,昨天晚上他就不多餘拍什麼影片了,原來還想戲弄戲弄人,最終還是害到了他自己身上。
真是可惡。
許久後,傅景言又從廚房出來了,瞧見他一臉怨憤的神情,眼裡閃過一抹隱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