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在猛烈跳動著,隔著牆壁傳來了長輩們說話閑聊的聲音,傅景言手疾眼快地用被子蓋住了他。但是已經晚了一步,「砰」一聲門被推開,是有人走了進來。
“景言,你——你在做什麼!”
記憶裡的一切驟然中斷。
而商丹青癱坐在窗臺前,瞳孔驟然一縮。
他的身子正發著燙,四圍的酒氣在彌散著,而陽臺邊空無一人,也沒有傅景言來幫他。
但他確確實實地在醉意朦朧的時候看見了長輩們上樓的身影,那時候的他神智還不清醒,還沒有意識到他們那副模樣落在旁人的眼裡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和影響。
在那一片混亂與嘈雜中,他竟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一直睡到他在他家中醒來。
但現在,商丹青是清醒著,他知道那樣一幕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怎麼會,他的手指顫抖起來……難道這就是他所忘記了的那段記憶嗎,可為什麼在這四年的時間裡,他的父母從來沒有和他提過這些,甚至於表現得好像無事發生過一樣。
混亂的記憶連同濃烈的葡萄酒香氣彌散在窗邊,商丹青扭頭看向身旁,並不是在老閣樓上,現在只有陽臺邊兩只鸚鵡正側著頭,那眼睛賊溜溜地盯著癱坐著的他。
他連忙捂著衣服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浴室走去。
這是真的嗎?
商丹青有些不確定起來。
到底這些是他所遺忘的記憶,還是他臆想出的一切,他的心髒猛烈跳動著,他甚至覺得那一幕發生的時候,他的父母開門進來的那瞬是夢,若真的是現實的話,未免也太悚人了些。
可要是這一切的真的呢?
商母表現出的對於傅景言的嫌惡,以及傅景言對他的種種奇怪反應,為了不讓他知道那幅斜坐的背影畫是他,哥甚至不惜編出了個模特的身份騙他。
那麼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裡到底又發生了什麼,在他風平浪靜的四年裡又是誰替他扛下了一切,叫他不用擔著家中的指責和斥罵,這四年的時間傅景言到底是怎麼過來……
商丹青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
他浸在浴缸中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沒發現外頭手機上的微信訊息正在頻頻往外跳著。
久久沒有等到他回訊息的傅景言疑心他是睡死了過去,不得不重新回家來,而傅景言一開門,卻聞見了客廳飄蕩的濃重的酒味。
傅景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順著腳印走到浴室,發現商丹青正抱著衣服呆坐在浴缸裡,連水也沒放出,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直到聽見腳步聲了,商丹青才緩緩抬起頭來。
“怎麼喝酒了?”傅景言問他,看見他這副樣子,眼神又幽深了一些。“喝醉了?”
他緩緩搖了搖頭。
但喝醉了的人通常都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天都快黑了,不知道商丹青一個人在浴缸裡坐了多久,傅景言見狀就從他手裡拿出衣服,隨手扔到了一旁的洗衣機裡,浴缸的水龍頭一瞬放出熱水來,而商丹青感受到熱水蔓過身體,下意識顫了顫。
他再呆呆抬起頭來,傅景言已經單手扯開了領口的紐扣,箍起袖子走了過來,要幫他沖洗幹淨。
感覺到傅景言像拎雞仔一樣拎起了他的手臂,商丹青又悶哼了一聲,接著就被翻過身去。
“膽大了,揹著我買酒回來……”傅景言摁著他的屁股,嗓音在身後響起,“為什麼突然喝酒?”
商丹青卻說不出原因來。
看商丹青沉默著不說話,傅景言擦洗的手猛然一使勁,牢牢桎梏住了他,那手又從後伸來,逼著他抬起下巴來看自己。“商丹青,說話。”
商丹青這才好像如夢初醒一般,怔愣著回過神來。“哥……”
他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縮在傅景言的身下,一瞬間又是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