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哥問起來,他就說他是順手畫的,沒有別的意思。
商丹青隨即愜意地在浴缸裡頭躺下了,溫熱的水還沒放出太多,剛浸泡過雙腿,他閉上眼,準備將自己靜置十五分鐘。
只是他剛閉上眼沒多久,忽然又聽到外頭一聲「嘎」的鳥叫聲。
隨即那叫聲好像近了,等商丹青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見那一黃一綠兩只鸚鵡跳上了浴缸壁,好像下餃子一樣一個接一個撲騰著翻進浴缸裡。
隨即那兩小隻歡快叫了幾聲,開始對著水面撲稜翅膀玩鬧起來。
“哥——”商丹青被灑了一臉的水,一瞬間臉色變得驚恐,“你鳥,鳥進來了!”
浴室的門沒關牢,露出了一條縫,外頭響起了幾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丹青?”
“鳥,鳥!”商丹青叫起來,“它們進來了!”
商丹青倒也不怕鳥,但是他會怕那種突然躥到他面前嚇他一跳的生物,這兩只鸚鵡剛好就在其中,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進來的,並且聽見門外傅景言在喊丹青的名字,它們在浴缸裡也開始跟著喊起來。
“丹青,丹青。”
“恭喜發財,白日依山盡,黃河……嘰嘰嘰,丹青,歡迎回家,歡迎回家!”
“丹青,丹青。”
“喜歡丹青,喜歡!嘰嘰嘰。”
鳥叫聲太雜了,鸚鵡學舌,它們通常自己也不知道學的是什麼,只會下意識地複讀周圍經常會出現的聲音,聽著鸚鵡一邊撲稜翅膀玩水,一邊嘰嘰喳喳學舌,商丹青卻忽然一愣。
喜歡丹青?!這又是誰教它們說的話?
下一刻傅景言已經推門進來了,商丹青連忙支起腿捂住關鍵部位,看著傅景言伸進浴缸裡,一手一個將那兩只作亂的和尚鸚鵡抓了起來。
商丹青對上傅景言的側臉,心髒突然開始狂跳起來。
是自己聽錯了嗎?可是那鸚鵡分明那樣叫了,為什麼,為什麼哥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變化?
濕漉漉的兩只鸚鵡打了個噴嚏,羽毛黏在身上,散發著濃重的小雞味,它們不甘心地啄了琢傅景言的手。
“之前泡澡的時候把它們放進來過……”傅景言抬起眼看他,一邊捏著兩小隻說道,“它們很喜歡玩水,估計是嘗到甜頭,聽見水聲就自己過來了。”
“沒事……”商丹青呆呆地回答道,“是我浴室門沒關牢。”
“我把你的毛巾放架子上了……”傅景言起身,沒有過多看向他,“既然這樣我先出去了,有需要再喊我,我在書房。”
“好。”
傅景言又出去了,順帶將浴室的門關牢。但商丹青已經有些無心泡澡,他泡了一會兒就匆匆起來,擦幹淨了身上的水漬以後換上了他的海綿寶寶睡衣。
剛才那幕就好像做夢一樣,一下發生得太快,他都來不及反應。
說實話,商丹青從來就沒有設想過傅景言也喜歡自己這種可能。
他一直覺得如果喜歡一個人的話,那麼那個人的行為也會相應發生改變,比如商丹青對傅景言與對科室的師兄們態度就截然不同,一天二十四小時他都巴不得黏在哥的身邊,想要將任何事都分享給哥。但他對師兄們就沒那麼強的分享欲。
像平常,如果他在什麼事上幫到哥了,或者讓哥高興了,商丹青就也很高興。
反之,如果哥對他的態度很冷淡,或者哥心情不好,那他自己也一定是深受打擊的狀態。他的心情幾乎全被那一個人牽動。
所以喜歡這件事對商丹青來說,就是很直白明顯又熱烈的東西,他就從來沒有在傅景言的身上看到過這麼直白熱烈的表達。
商丹青竟從沒想過,傅景言也可能會對他産生特殊的感情。
“商丹青,不要多想。”他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但是他看向鏡子,他忽然又生出一些奢望來,奢望這一切能是真的。假如,他是說假如……哥真的喜歡他呢?
商丹青在浴室怔愣許久,幾乎是魂不守舍地走出浴室,他拖著他的拖鞋,順著鳥叫的聲音進了書房,才發現傅景言正拿保溫箱之類的東西在給鸚鵡烘幹,也不知道他洗澡的溫度會不會燙到這兩只小鳥。
不過還好,他洗澡水溫一般都不是很高。
書房的書架上琳琅滿目放著的都是各種畫集和專業書籍,最中間是一本《nude》。但這回這本是已經拆了塑封的,就放在很顯眼的位置上。
他微愣,又看向那兩只鸚鵡,希望從那嘴裡能再多吐些什麼詞來給自己希望。
但現在它們好像沒有學舌的興趣了。
一旁的傅景言對上商丹青失落的目光,眼神晦暗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