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丹青托腮說,“但是看見哥還在畫油畫就很開心,就感覺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
就像以前那樣充滿了對藝術的追求。
商丹青並不知道這是最近兩年來傅景言畫的唯二兩幅油畫,更不知道傅景言已經頹喪到拒絕掉了巴黎展覽的機會,在他看來哥哥的畫作帶著獨一無二的美感,哥就該一直畫油畫,這才是最適合他的道路。
傅景言擦筆的手忽然一頓,而後又若無其事地將筆歸位。
“那如果有天我不畫油畫了呢?”傅景言淡淡起身問道,“只接商稿,那在你眼中,我還是最厲害的嗎?”
商丹青一愣。“哥為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
“哥不管做什麼都是最厲害的,雖然美院的老師可能會覺得藝術和商業兩者有高下之分……”
商丹青想了想說道,“但是我又不懂這個,只要哥哥做的開心,其實無論你選擇哪條路也都可以。”
傅景言忽然有些怔愣。
而商丹青眨了眨眼。
其實雖然商丹青在感情方面神經大條了些,可他畢竟不是一個傻子,他猜到了傅景言似乎正處於一個很為難的境地,或許在藝術家的眼中一心一意追求藝術更為重要。
但在普通人的眼裡有穩定高額的收入才是最要緊的事,這個時候無論他替傅景言選擇哪一條路,其實對傅景言來說都是一種壓力。
他想要讓自己的哥哥能自由地去追逐夢想,更想要傅景言在他面前可以是高興的,不要總撇著嘴唇,一副厭世冷淡的樣子,因此他不會替傅景言做選擇。
“我尊重哥哥的意願嘛……”商丹青笑起來,“而且哥的心裡也是知道自己想要走一條什麼樣的路。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只是旁觀哥哥生活的人,到底怎麼生活還是要由哥哥自己決定。”
傅景言目光有些意外地看向人。
其實傅景言拒絕展覽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導師對於他的催促固然是存了愛護之心,不忍心讓他的天賦和十幾年的努力被白白浪費。
但同時也給傅景言帶來了無形的壓力。
也因此他才會在猶豫之後將人拒絕了個徹底。
大概是這幾年傅景言頻頻回絕周圍人的好意,已經回絕成了習慣,驟然聽到商丹青這樣說,他竟然有些不太適應。
壓在心底的大石好像被挪開了毫釐,透出些光亮來,傅景言最終難得的拾起了放在桌邊的畫筆。
“去窗邊坐著吧……”傅景言吐出一口氣說,“趁著快到午後兩點,抓住現在的光影。”
“好嘞。”
商丹青照例走到窗前跪坐下,將自己的褲子往下扯了扯,扯掰出半個屁股,像上回那樣反手抓去,他又有些羞窘地看向畫板後頭的傅景言,但他沒有上回那樣緊張了。
他看著傅景言沾了顏料,開始繪畫。
其實哥日常也是有煩惱的吧,商丹青默默想到,比起掛在天上永遠沒有太多面部表情的哥哥,這樣的傅景言好像更加的真實,也好像就在自己的身邊。
能幫到傅景言哪怕一星半點,更讓他感覺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