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8章 108、二次初戀
手指忽而被微涼的東西碰了碰，洛星然睜開左眼，看到是謝信將五指扣了進來。他笑了笑，傾斜過去以肩貼肩：“謝公子這是幹什麼呀，怕我害怕？”
他小時候太過冷感，對一切鬼神無動於衷。
初中班上有同學招呼一夥人偷偷摸摸看恐怖片，看的就是當初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咒怨。一群人嚇得瑟瑟發抖，大夏天也渾身發冷，第二天一個兩個都說沒睡好，最誇張的那位做了快半個月的噩夢。
洛星然愛咋咋，半夜照舊從老舊的學生宿舍摸出來，穿過整條走廊去盡頭上廁所。
“是我怕。”謝信一本正經地說著，手卻不扣得那麼緊了，改成用指腹慢慢摩挲他的指尖。
洛星然噗地樂了，橫著往他腿上一躺，閉上了眼，“行啊。我保護你。”
黑霧已經在房間裡溜達完一圈，難怪屋裡沒有光，就連桌上的油燈都是白紙紮的。這要是一把火點上去，直接燒的是整間屋子。
0369顫巍巍道：【這都是紙做的？怎麼會有人在家裡擺這麼多啊，不嫌晦氣？】
洛星然勾著謝信的手，慢悠悠問：【你都看那麼多電影了，怎麼還沒什麼長進？】
0369小聲嘀咕：【我之前不這樣的。】
【那是哪樣？】
【我之前在系統學院……連看十部、不，一百部鬼片也不害怕！】
【哦。是。也對。系統學院高材生嘛。】
聽著這敷衍三連，0369微不足道的好勝心突然崛起，冷豔高貴道：【開玩笑的，剛才是我以為你害怕特地裝一裝而已。鬼有什麼可怕？又沒實質性傷害，時遲那時快，視野中黑霧將被子掀下一角，露出下方直挺挺平躺的紙人。
那張慘白麵孔惟妙惟俏，烏黑的兩顆眼珠墨色暈染，旁邊還紮了兩個上翹的辮子，一張紅唇笑意盈盈，扯起一個令人不大舒服的弧度，好似在與新朋友友好地打招呼。
洛星然眼疾手快地捂住耳朵，可惜沒用。0369裝逼失敗叫出了新高度，甚至有一段還被強行降噪了。
手上的溫度驟然抽離，謝信隔著他的手背替他揉揉耳朵，半睜著眼垂下頭：“公子怎麼了？哪裡不太舒服嗎？”
總不能說是腦子在發瘋吧。洛星然幽幽嘆了口氣：“沒什麼……你好像並不意外，原先也遇到過這種屋子？”
“是見過幾回。”謝信總結道。
從看到第一樣紙物時他就隱隱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洛星然好像很好奇，便帶著重新觀摩了一圈。
探索完畢的黑霧沿門退出，重新回到身後彙成影子。
洛星然的右眼也隨之恢複正常，他輕輕眨了兩下，緩了會兒道：“我來猜猜看吧——這裡是落雲宗地界，多少和落雲宗有關。他們不是能讓死人變‘活’人嗎，八成這些百姓走的就是這條路子，拿紙做房間再養紙人，等死去的親人有一天能重新動起來。”
不過說起來簡單，真要做卻沒那麼容易。
這人還賴在身上不起，謝信放下的胳膊虛攬在他腰側，似是怕他一個翻身就滾到地上去。
他沒有直接說‘對’或‘不對’，而是反問：“公子方才看見紙人脖子上掛的銀鎖了嗎？”
“看見了，”洛星然懶散道：“一片白中突然冒出點其他顏色，想忽視都難。”
謝信解釋說：“這是落雲宗特有的習俗。”
落雲宗地界的百姓世世代代受掌權宗門的影響，相信人死後靈魂不會第一時間消散，還會回到家裡逗留幾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