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萱……相如霜的外孫女?”
好在早早翻過0369給的名譜,不然這會兒還真想不起來。洛星然眯了眯眼,嗤地笑了,“白傢什麼毛病,薛松和她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幾輪代溝。”
相如霜——尚未出場的男二相溫瑜的母親,神意門的門主夫人兼副門主。她妹妹姓秋,謝信曾提及過,但對方在原著中沒出場,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相如霜和堂兄合籍後,其妹便出來闖蕩,與從青雲劍宗出身的客卿成婚嫁入白家,其女兒於二十年前又誕下一女,名叫白子萱。
作為相如霜的外侄孫女,相溫瑜的侄女,白子萱可是實打實的二十歲,金丹都沒結成,雖在凡人中早到了成親的年紀,但在修士裡還年幼得很。
自上任師從神意門修琴的家主仙逝後,白家便是暗流湧動,據說現任家主是透過娶前家主的女兒上的位,修的是青雲劍宗的劍招。
白子萱地位特殊,自是從小隨家主學劍,並在十六歲那年得了一雙萬人垂涎的相思劍。
這相思劍說來也奇,被千年冰封在劍匣裡,由兩柄粗細不一的劍組在一塊兒,上端刻著栩栩如生的比翼鳥。其劍招傳女不傳男,只有劍主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道侶,它才能一分為二、發揮最大功效。
想讓白子萱早日修得此招,就必須盡快為其挑一個好夫婿。
相溫瑜本是最佳人選,但可惜他是個琴修,不使劍不說,也在聽聞來意後以不合為由推拒了。
修士壽命太長,許多倫理觀念都淡化了。秋夫人見外甥沒有此意只能作罷,與現家主商討良久,最終將目光放在如今聞名遐邇的薛松身上。
對方從小到大性子如一,樂善好施又強大可靠,若拿了相思劍,也定能用其揚清抑濁。
“怎麼個意思,你擔心薛松得了劍後會殺不死他?”洛星然口吻人畜無害,這種話沒重量地說出來,倒呈現出一種最趨近純潔的惡,“急也正常,謝公子。現在的你和他那境界比起來,不過是個會點小把戲的雜耍道士。”
謝信眉眼的反感之色難掩其淩厲鋒芒,如同洶湧的暗流直沖而上,“你定下與他會面的時機了?”
“快了。”洛星然撐著下巴,唇角的弧度就沒降下,“武陵源的拍賣大典,他定會前往。”
時間太短,謝信修煉速度再快,這麼點日子想到達能夠壓下一頭的水準與異想天開無異。
更何況師出同門,男主最引以為傲的劍招在對方眼裡招招可拆。
謝信顯然也明白這點,他抬起眼皮,想看青年眼中的戲謔涵蓋多少真情與假意,可惜看見的卻是一片混沌。
他不得不思考對方是不是想借此機會讓自己去送死,又或者抱著有趣的心態看自己隱忍百年卻終遭下場相同,但當對方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他的雙眸又燃起稍縱即逝的興奮,甚至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我知道了。”
那一瞬間,謝信有了定數。
這定數究竟為何,他松下的面容沒透露分毫,只微微笑著發出邀請:“湛公子,回去後需要我陪同下一局鹿棋嗎?”
洛星然歪了下頭,唇角一揚,“好啊。”
謝信是個聰明人,洛星然知道他很快就能轉過彎來。
若說原本想在武陵源聯系薛松只是空想,那麼現在,這便是二人商討過的、且已經定下的一步棋了。
縱然可以成長到足夠強大再動手,但人一天不死他們就一天不痛快,更何況相思劍是變數,越往後拖變數越多,只有在最瞭解仇人的情況下,才會擁有成功謀殺的最高可能性。
在這個可能性裡,哪怕謝信知道代價是以命換命,也瘋癲得樂意至極。
小二帶著幾個打雜的一塊兒上來,前前後後拿了好幾個木架,專程給他們放桌子放不下的菜餚。這動靜引得半個堂的人翹首看著,大盤小盤端了滿桌,走菜的速度就放慢下來。
謝信給他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裡面是羊雜和蘿蔔。
洛星然毫無心理壓力地接了,靠著碗沿淺嘬一口,嘴裡便蘊滿濃鬱的鮮味。被迫掏自己腰包的那點不爽就此平息,他舒服得嘆息一聲,“你若是變了原型,是不是這整桌也不夠吃的?”
謝信淡淡道:“不瞞湛公子,自我回來後還沒吃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