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就談了，後來出國就分手了，我回國才繼續談的。”傅岑說。
老傅笑了笑，“所以你那個時候是早戀了？”
傅岑也跟著笑，“是啊，實驗那個時候還查早戀呢，我們談得小心翼翼的。”
“我和你媽媽當時還以為你不會早戀的。”老傅說。
傅岑低笑出聲，“這種事情，誰又能預料到呢？”
老傅握了握傅岑的手，又問：“所以你回國也是因為他？”
傅岑直接點頭，“是，忘不掉，就回來了。”
“那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要分手呢？”老傅問。
傅岑思索片刻，說：“太小了不懂事，遇到覺得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時候，就只能用最偏激的方式逃避。”
老傅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就是因為我和你媽媽出事的事兒，對吧？”
老傅醒來之後，傅岑把這一切都給老傅說過，老傅也知道岑教授是因為方誌剛的報複沒的，更知道方誌剛和方越的關系是怎麼回事。
傅岑繼續點頭，“我沒有怪過他，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老傅嘆了口氣，說：“如果你媽媽知道，會生氣的。”
“生什麼氣？”傅岑問。
傅岑在那一瞬間以為老傅會說岑教授會因為他和方越在一起而生氣，但事實證明他再次低估了老傅和岑教授的心胸和氣度：
“你媽媽最不喜歡做的事兒，就是遷怒別人，同時，她最希望的事兒，就是她在意的人能夠幸福，你兩件事都沒做好。”老傅輕聲解釋。
“我和你媽媽，是最希望你能幸福的，無論發生什麼，只要你幸福，我們都可以不去在意任何前提條件。”
“更何況，方越一點錯都沒有。”老傅說著，看了傅岑一眼。
“我知道的。”傅岑回答，“是我錯了。”
老傅從來沒在傅岑的成長中苛責過他，即使現在，老傅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知道了就好。”
傅岑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不會覺得我是同性戀讓你很丟人嗎？”傅岑過了許久，才說出這麼一段話。
這彷彿是他少年時期的夢魘，當年岑教授失望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像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劍，彷彿一不小心就會令他萬箭穿心。
老傅很詫異地望著他，說：“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成為我的兒子之前，先是一位優秀的，且有自我意識的人，你可以決定你的人生，不用拘泥於我的想法。”老傅慢慢站起身。
“我確實不太瞭解同性戀這個群體，因為他和我所認識的主流有所沖突，但是我怎麼想，一點都不重要。”
“你自己的人生，你是否能幸福，都取決於你，不是我。”
“至於你媽媽，我想她會先贊頌你的勇敢，然後再支援你的決定。”
傅岑抬頭看著老傅，老傅的身形已經不如印象中那樣高大了。
但是他身為一個父親，仍然能在傅岑需要時，成為榜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