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對於他和方越還有聯系這件事表示很震驚,但是聽到方越的遭遇又久久說不出話來。
於是他只好答應自家外甥的請求。
傅岑下班回家的時候,舅舅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傅岑先是環視了一圈四周,沒有人,便問舅舅,“方越人呢?”
“吃完飯就去睡覺了,他說他不太舒服。”舅舅如實說。
傅岑知道化療之後不舒服是常態,雖然心疼但是也幫不了什麼忙,他洗了手就悄悄進房間看了看方越。
方越最近因為藥裡激素的原因,稍微圓潤了一點,但是臉色卻還是不好。
今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事,方越竟然是帶著笑入睡的。
傅岑給他掖了掖被子,然後輕手輕腳下樓去。
舅舅仍然坐在客廳中央,抱著手看著他。
傅岑坐在沙發上,看著舅舅,問:“他今天晚上吃了多少東西?”
舅舅回答,“挺多的,我給他做了炒飯,他全部吃完了。”
傅岑震驚,“全部吃完了?”
舅舅點頭,隨即問:“你是真的決定就和他在一起了?”
傅岑似乎早就猜到了舅舅會這樣問,他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決定了。”
“老傅那邊知道嗎?”舅舅問。
傅岑搖搖頭,“沒來得及給他說,最近實在是太忙了。”
舅舅沉默半晌,然後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舅舅從小就是睚眥必報的人,不然也不會譚居岸耍了他幾年,他到現在都不承認譚居岸是他現男友。
他忘不了岑教授的悲劇,也忘不了傅岑那幾年是多麼的消沉,於是他仍然不怎麼待見方越。
但他看著坦然的傅岑,也說不出什麼其他話來。
舅舅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愛就是一件不講道理的事兒。
“隨便你!”舅舅狠狠地說:“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傅岑笑笑,沒說什麼。
時間不早了,譚居岸也來接舅舅了,舅舅本來都準備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變得扭捏起來,像是有什麼話沒說。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傅岑拉住舅舅的胳膊。
他心裡大概有點準備。舅舅不原諒方越,老傅不接受方越,都沒關系,他們有的時間慢慢去清算過去的那些事兒。
沒想到舅舅說的他想的事兒。
舅舅眼神飄忽了半天,才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對著傅岑說,“喏,你家的鑰匙。”
傅岑看到鑰匙的一瞬間眼睛都瞪大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把自己幾年前給出去的鑰匙,又失而複得般的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看向舅舅,問:“鑰匙?鑰匙怎麼在你這兒?!”
舅舅偏過臉,有些哽咽著說:“你賣房子我幹涉不了,但是那是我姐姐住過的地方,我只有那麼一個地方可以想我姐姐了。”
傅岑聽懂了舅舅的言外之意,當初賣房子,其實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買家,是舅舅買下了這套房子。
舅舅當年就不同意他賣房子,是他一意孤行,他那麼時候太小了,總覺得斬斷過去才是新的開始。
方越是這樣被他丟棄的,房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