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走出去之後,傅岑就坐在了林巖對面。
“你要問什麼?”傅岑先發制人地問。
林巖看了一眼傅岑,說:“對你我就不兜圈子了,你覺得方越變成這樣有你的原因嗎?”
傅岑預設了。
林巖轉了轉筆,“我之前很多次治療,他都有意避開了一些東西,現在看來,他避開的東西有一部分是和你相關的。”
傅岑說:“可能吧。”
“說說吧,你和方越是怎麼回事?”林巖喝了口水,露出了聽八卦的表情。
傅岑沉思片刻,簡單總結,“我和他高中的時候談過戀愛,後來因為變故分手了,分手之後我就去國外了。”
“你是多久去的國外?”林巖捕捉到了關鍵資訊。
“七年前。”傅岑說。
林巖用筆點了點桌子,“這不就對了!”
“他就是七年前開始來我這兒治病的,那個時候他病的最重,他有一種很強的自我厭棄的感,甚至做過好幾次......不好的事兒,如果那個時候正逢你們分手,那就能解釋清楚了。”
林巖總結,“心理問題中最常見的一個型別,被拋棄後遺症,也就常說的,情傷。”
林巖通俗易懂地給傅岑解釋著。
“那你現在又怎麼想的?”林巖又問傅岑。
傅岑皺眉疑惑,“什麼怎麼想的?”
“你們複合了嗎?”林巖雙手撐頭,看著傅岑。
傅岑點頭,又搖頭,說:“昨晚太混亂了,還沒說到那一步。”
林巖理解,他點點頭,“那你做好了要長久作戰的準備了嗎?他這個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自然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好,可能會反複很多次,一些病理性的挫傷根本難以避免。”
“你要是半途離開,局面可能誰都控制不住,你應該看得出來,現在的方越很依賴你。”
林巖說完,看向傅岑,第一次露出格外嚴肅的表情,“不開玩笑地說,方越現在就是一隻風箏,你拉著他,他能活,你但凡放手,結果是什麼樣的大家都不好說。”
“我不想道德綁架你,這件事你真的要自己想好。”林巖給出了最後的忠告。
傅岑笑了笑,說,“林醫生,給我點信心,也給方越一點信心。他能好。”
林巖不說話了。
他像是沒想明白到底是誰給傅岑的信心,方越這個人,他治了七年了,都只能給出一個油鹽不進的評價,怎麼傅岑就有信心說方越一定能好。
都是到了很久很久之後,林巖才明白,對於那個時候的傅岑來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兩條路,放棄方越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選項,他唯一能走的,唯一能相信的,就是陪著方越好起來。
方越只有一條獨木橋能走,傅岑亦然如此。
林巖沒再說話,而是讓傅岑差不多出去了,“方越要回來了。”
傅岑出門的時候剛巧看到方越拿著一袋子藥回來。
他從方越那裡拿過藥,然後對他說,“我們去找葉醫生,好不好?”
方越點點頭。
於是他們又去找了葉醫生,制定了治療方案。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七點了。
傅岑坐在沙發上看著方越吃藥。
方越到了晚上情緒不高,即使是自己陪著,也對藥展現出了深深的厭惡。
傅岑精神緊繃了一天一夜了,這會兒頭暈腦脹,但是他仍然耐心地看著方越,等待他吃藥。
方越仍然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