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岑的辦公室在最裡面。
他上面的名牌是新換的,名牌上的照片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看著成熟很多,但仍然看得出來年紀不大。
傅岑應該已經上班了,畢竟要是沒上班,這個名牌是不會亮起來的。
方越自然是不敢推門進去,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就出了醫院。
手機被他開了靜音,再開啟的時候裡面全是訊息。
大部分是組長發過來的,問他最近請假怎麼這麼頻繁,是不是碰到什麼事兒了?
方越沒立即回複組長,而是先開啟手機銀行的app,看了一眼自己的餘額,隨即給組長發了個訊息。
方越:組長,我要辭職。
組長很快就回了一個問號,像是想不明白方越為什麼會辭職。
方越懶得回訊息,幹脆把手機關機。
打了個車,慢悠悠來到墓園去了。
今年是林女士睡在這兒的第九個年頭。方越前幾年還經常來這兒看林女士,這幾年不常來了。
這應該是今年第一次來這兒。
林女士的墓地被維護得很好,對得起交了那麼多的維護費。墓前還放著幾多已經快幹掉的白色菊花。
方越記得大約是林女士去世了一年多的時候,她那些粉絲才知道的這個事兒。
據說是一個當地的粉絲掃墓的時候看到了林女士墓碑上的照片,才知道原來消失一年多的林女士已經徹底不在了。
方越一直覺得林女士雖說靠著帶貨賺了不少,卻不是有粉絲的那一卦。
林女士好似沒刻意去維護過自己在網際網路的人設,她能賺錢也是因為貨便宜,而不是靠著粉絲效應。
沒想到林女士不僅有粉絲,粉絲甚至不少。
至此之後的每年清明,林女士墓前再也沒少過花。
方越把自己帶的花放在幹掉的菊花旁邊,慢慢坐了下來,和林女士細細說這話。
“媽媽,我好累啊......”
可嗓門大的林女士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方越一直在墓地呆到晚上,才踏著月色從墓園出來。
回家的路上,方越把手機開機,無數的電話湧了進來,有林巖的,有組長的,甚至還有幾個陌生電話。
方越都沒理會。
打的車停在了小區門口,方越下車的時候看到小區大門口有個很熟悉的背影,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然後那人像是有感召似的轉過身來,目光死死盯著方越。
方越像被釘在了原地——對面是傅岑。
傅岑臉色不算很好,穿著黑色的夾克,頭發有些長了。
方越覺得自己應該和傅岑打個招呼,但嘴巴卻怎麼都張不開,他的心髒好像被一雙打手攥住,導致他整個胸腔都發酸。
還是傅岑先開了口,“上回問過的,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