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也沒用,高考又不考,競賽也考不到這麼難的地方。”
方越愣了一下,這場講座講的東西確實是拓展,對於大多數人都沒什麼用處。
但是方越又清楚地知道,這就是篩選,篩選出傅岑和陳述這樣的人。
“也許吧。”方越扯著嘴角應付。
那人又說了幾句,見方越一直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也沒自討沒趣,很快就走開了。
方越繼續跟在傅岑和陳述後面。
傅岑當然能聽懂,他是真正的天才。而陳述,陳述為什麼能聽懂呢?
方越在那一瞬間其實是有些嫉妒的,陳述為什麼能聽懂。但方越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陳述當然也能聽懂。
在他貧瘠的少年時期,最不可缺的就是陳述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那些古怪又有趣的故事。
陳述從小時候就表現出了驚人的學習能力和表達能力,只是方越一直忽略罷了。
在他和陳述不再聯系之後,陳述在他心裡被默默貶低了無數次,即使這樣,方越也不得不承認,陳述很聰明。
至少比他聰明好多個層次。
方越覺得好好笑,自己天天起早貪黑維持一個第二名的名次,好多人說他是天才,是天生學習的料。
但當他遇到真正的天才的時候,直接相形見絀,連掙紮一下的餘地都沒有。
等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傅岑和陳述還沒聊夠,他們好像都聊到了什麼“軌道”什麼的。
傅岑有些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興致不高的方越,猶豫了片刻,說:“你要不先回去?我和陳述再聊聊?”
“行啊,你們聊。”
方越沒有挽留,也沒有多餘的情緒,他只是笑笑,然後就順從的上樓了。
“他好像不太開心。”陳述插著兜,隨口一說。
傅岑目光的目光追隨著方越上樓,然後默默轉頭,“你想多了,他就是話少。”
陳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反而是傅岑,為方越解釋完了,心裡有些忐忑。
方越......不開心?
回到宿舍之後方越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從書包裡拿出卷子,立刻開始寫,寫了兩張,直到肚子餓得叫,才停下來。
他看著兩張幾近滿分的試卷,慢慢從心裡憋出一個想法:我也不錯嘛。
然後又脫力般倒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繼續寫萬變不離其宗的試卷?出去吃飯?還是睡覺?
這會兒正是午休的時候,宿舍樓很安靜,傅岑也一直沒有回來。
方越突然覺得好委屈,突然覺得最開始就不該來這個集訓,來這個丟臉做什麼啊?在學校裡碾壓一下徐之丘他們不好嗎?
另一方面又覺得,他也就這點出息了,只會寫學校裡的試卷。
他從書包夾層裡摸出帶來的煙,點燃一根,深吸一口,焦慮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一些緩解。
傅岑回到宿舍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個場景:方越坐在床邊,紅著眼睛發呆,房間還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煙味兒。
那樣子可憐極了,像極了流浪小狗。
方越聽到開門聲抬頭望了傅岑一眼,然後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坐在書桌邊開始寫卷子。
傅岑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你在寫卷子嗎?”傅岑找了個話問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