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和一群樹站在一起,餘光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傅岑,腦海裡浮現出沒有上臺之前,他們在操場邊的舊倉庫的時候,傅岑問他的那個問題。
“你在附中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呢?
“在附中嗎?挺沒意思的,上課下課考試......”
附中的日子確實很無聊,方越甚至想不出一點值得回憶的點。
但方越有一句話沒說出口。
在附中唯一有意思的事兒,就是在實驗的論壇追逐傅岑的任何事兒,是兩邊上課差了五分鐘的下課鈴,是方越在草稿紙上寫滿了的傅岑的名字。
是沒見過面的宿敵,是還沒認識的“摯友”,是方越無數次猜測的“他”在幹嘛。
方越用了高一一整年的時間,確定了自己要去實驗這件事,然後在瞞著所有人的情況下,悄悄轉學到了實驗。
方越認為,自己只是去到了離自己宿敵更近的地方。這更方便他的追逐。
方越也沒有想到,他們能有成為朋友的一天。
舊倉庫中,傅岑望著他,輕輕說:“你說你很早之前就認識我了,但我才認識你不久,這樣想來,我挺虧的。”
方越一愣,倒是沒想明白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系。
“你認識我,永遠比我認識你多幾年。”傅岑說:“這我永遠都追不上你了。”
方越看著傅岑,傅岑聳聳肩,“其實我有時候在想,要是我們認識得早一點該多好啊?我們能很早就成為好朋友吧。”
“為什麼?”方越問。
方越在來實驗之前並不認為自己能和傅岑成為朋友,傅岑是個那麼耀眼的人,想要成為他朋友的是實在是太多了。
他從最開始就沒把傅岑朋友這個位置當成自己的目標,其實他想的是宿敵,是對手,是競爭夥伴這樣的關系。
但傅岑是個很慷概的人,竟然把“朋友”這個位置給了他。
方越大喜過望,同時,也真的有些惶惶不安。
傅岑說:“就是一種感覺。你是能跟上我的人,我們之間有某種同頻共振。”
方越那一瞬間覺得有些荒唐,其實在他的認知中,他一直都沒有跟上傅岑,傅岑在各種事兒上都甩著他一段不小的距離。但傅岑卻說他們之間有某種同頻共振......簡直可笑。
方越眼神飄了飄,然後說:“同頻共振嗎?”
“應該是吧。”傅岑說。
方越思索了片刻,說:“那希望我們永遠有這麼一點同頻共振。”
方越說完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一句怎麼樣大膽的話,幾乎瞬間就紅了臉。
傅岑卻不覺得,他咧開嘴笑了笑,然後點頭,“好。”
禮堂之中,方越滿腦子都是傅岑的那個“好”,都沒有感覺到他們已經下臺了,傅岑站在他面前,看著方越穿著厚重的玩偶服在走神。
“你在想什麼?”傅岑的手在他臉前揮了揮。
方越回過神來,“啊?”
“你剛走神了。”傅岑說。
“估計是太緊張了吧。”方越隨口扯了一個藉口。
“不緊張不緊張,結束了。”傅岑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和他說。
方越皺了皺眉,“好好說話!”
“知道了,哥哥~”傅岑心情不錯地開著玩笑。“不過,你唱歌聽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