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貴,聽著似乎頗有格調、暗藏深意,但其實沒有多麼玄妙,就只是天生貴相+雌雄莫辨,是女媧耗費無數心血細細捏出來的頂級精緻瓷娃娃。
他們稱她的臉為“藝術品”,這雙看著空洞無神的桃花眼是極致精美的藝術品上最亮眼的部分,他們說這是虛無美,是等待被染上色彩的巔峰藝術,是造物主的奇跡。
他們想將這雙桃花眼染上他們的色彩,那齷齪的心思十分令人作嘔。
從小就瞭然自身不凡的昭在歡當然不會慣著那些惡心東西,她用絕對的武力教不是人的東西做人,順便打破他們的幻想,讓他們一見著她的臉不再痴迷,而是恐懼,尤其是在看到她這雙眼的時候,她希望這些“人”能從空洞中看見深淵與幽冥,她希望這些“人”的戰慄來自靈魂深處。
事實證明,在死亡面前,一些對藝術並不狂熱,拿藝術當遮羞布的垃圾東西還是懂得卑微與膽怯該怎麼寫的,而再怎麼對藝術狂熱的人也承受不了靈魂被幽冥厲鬼撕扯、被深淵一點點吞噬的大恐怖。
他們會歡歡喜喜地把她領回家,再恭恭敬敬地送回去,對個中內情緘口不言,以至於其他垃圾自以為撿了漏,爭搶著要領養她,為此給孤兒院送了大筆錢財。
有段時間,她以折磨這些垃圾領養者為樂,但樂趣沒能持續多久,在周而複始的日常中,她漸漸發現收拾垃圾是一件多麼無聊的事,尤其是和夢裡幸福的自己對比,她更覺得這件事連帶著這個世界都令人厭憎。
再加上整日面對垃圾,她難免變得愈加陰鬱,與夢中的自己愈加遙遠,這令她格外煩躁,於是不樂意再玩領養遊戲。
孤兒院卻不允許她不玩,這些原本對孩童抱有真切善意的人慢慢被金錢腐蝕,成了陌生的怪物,他們以她尚未成年為由,強制她接受領養。
昭在歡對孤兒院沒什麼感情,孤兒院給她提供未成年保障,她給孤兒院帶來財富,互不相欠。
難道傻x院長以為她對這破爛地方有什麼雛鳥情結?
哈!
十六歲的昭在歡“吞噬”了院長的骯髒靈魂,這種髒東西適合在深淵痛苦掙紮。當然,她不吃髒東西,她僅僅是透過與生俱來的天賦,將院長的靈魂扔進什麼都吃的深淵而已。
總之院長成了空殼子,被送進最便宜的療養院,新院長是孤兒院內最嚴肅的老師,也是唯一一個一直不贊同那些垃圾收養她的人。
她很滿意這個結果,盡管新院長對她算不上多好,只有每次她被送回來時沉默地帶她去新宿舍的些許情分,以及她打算脫離孤兒院時痛快地蓋章。
走之前,她將垃圾買命魂錢留下一半,權當是對她未曾加害她的獎勵。
離開孤兒院,她去起了必要的證件,在姓氏上犯了難,她不可能將垃圾養父母的姓氏放在自己名字前面,那純粹是吃飽了撐的惡心自己,可姓氏又是必要的,不然登記人會直接給她登記姓在名歡:)
幸而她對著百家姓找,找到了順眼的,最終離開身份登記處後,她就成了昭在歡。
昭在歡期許著迎來新生,可惜現實毫不留情給了她一棒子,讓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還是這張臉這雙眼,離開孤兒院後,盯上她的不再是領養人,而是足以向她展現物種多樣性的奇形怪狀生物。
他們就像蟑螂,打死一個還有一堆,即使那些東西弱小得對她造成不了精神汙染外的其它傷害,但光是無法殺滅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惡心厭煩。
她甚至産生過劃花自己臉的念頭,卻沒有付諸行動,原因無它,憑什麼她要劃花自己的臉,憑什麼不把垃圾扔進垃圾山深淵):)
何況她有種直覺,有人會喜歡這張臉,那個人會給她如夢中一般的幸福。
昭在歡對直覺嗤之以鼻,二十三年來她從未遇見這樣的人,她的生活一成不變的糟糕,哪有什麼可期待的,一點都不期待……
洗了把臉,她對著滿臉水痕的自己譏諷一笑,低聲道:“別做夢了,都進無限世界了,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人,難道指望在這種鬼地方得到幸福?呵。”
“當當當”,敲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昭在歡皺了皺眉,用毛巾擦幹臉上的水,也不管自己看上去是否整潔,反正穿得嚴實,一般別人見她最關注的是她的臉,無所謂衣著禮不禮貌。
施施然行至門邊,不從貓眼張望,直接開啟門,她有恃無恐,畢竟不論是人是鬼都打不過她,頂多惡心她。
門開,尚未看清門外是誰,懷裡就多了溫軟的軀體?脖子且自然地被勾住,緊接著柔軟帶著清香的唇印了上來,並順勢靈巧地挑開她的唇瓣……
昭在歡:???!!!
被迫深吻的昭在歡總算回過了神,她本該第一時間推開這個一上來就強吻她的女人,然而……唇瓣被擠壓親吻,舌尖被勾纏廝磨的感覺過於舒適,讓她有一種靈魂泡在暖泉裡被愛意溫柔包裹的沉醉滿足感,以至於她根本升不起推開的念頭,反而將懷裡的人抱緊,化被動為主動,急切而青澀地掠奪她的呼吸。
直至彼此氣息耗盡,不得不分開,昭在歡的理智才回歸。
理性告訴她立刻推開懷裡的人,感性告訴她不單不能放手,還得抱緊了,免得她跑掉。
最終感性佔據上峰,亦是不得不服從感性,她的身體根本不聽大腦指揮,沒有丁點放開懷裡人的意思,不外顯的喉結緩慢地滾動,擺明瞭想再來一次。
昭在歡盯著那微微張開急促喘息的誘人紅唇,終究沒忍住又親了上去。懷裡的人相當配合,且慢慢引導她掌握一些親吻技巧,給彼此帶來更舒服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