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大膽地展露笑容,可以任性表達出自己的喜惡,可以稍微不那麼小心翼翼,高興了可以抱一下她傳遞喜悅,難過了可以靠一下她的肩膀,那足以撫平她的傷痛,偶爾還能親密地十指相扣,彷彿心連著心,彷彿被濃鬱的愛包裹,好安心,好溫暖,也好不捨,好想時間靜止。
她甚至産生了一種不堪的念頭——她不想和莫曦做朋友了,她想做她的伴侶,如果親吻她,能不能讓她愛上她呢?
不久前的想法不知不覺滲透至當下,暗藏鼓勵的溫柔曲調與告白的歌詞悄然化作催化劑。
“我想悄悄地對你說,我好喜歡……”
莫曦的歌聲戛然而止,“你”字被一個意料之外的吻融化,時間彷彿真的被靜止,唯有心跳和伴奏還在繼續,宛若烏雲散開,花朵盛放,漫天螢光。
就連向來處事不驚、從容不迫的魔都呼吸凝滯一瞬,下意識地摟住蘇酥的腰,不讓容易受驚退縮的小兔子逃走。
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莫曦眸中劃過一縷幽光,腳步輕轉,抱著蘇酥轉了半圈,背對著觀眾,加深這個吻,並透過魔氣控制燈光師將光熄滅,現場倏然一片漆黑,沒有引起任何人尖叫,因為大家皆在震驚,皆被莫曦外散的魔氣堵塞了思維。
直至蘇酥的呼吸被盡數攫取,站立不穩,揪住她的衣服,她才堪堪放過她。
蘇酥低著頭不敢看莫曦,整個人要被熱氣蒸熟,她感覺有無數道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這讓她又羞又懼又隱秘的歡喜。
而本應立刻脫離莫曦懷抱的冷靜終究是被欻欻投射而來的目光嚇得卻步,她只得任憑感性引誘,往莫曦懷裡縮,緊緊貼著她方能安心。
那就抱緊她吧,事已至此,結果是好是壞她都能接受,都不後悔。
察覺到蘇酥不再糾結,在自己的懷中安定下來,莫曦解除了對現場觀眾的控制與引導。光芒重新降臨,她舉起麥克風,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墨黑的眼瞳含情脈脈,輕聲繼續唱。
“我想悄悄地把心意裝進漂流瓶,飄到你手裡。
我想悄悄地給情愫紮上蝴蝶結,吸引你注意。
我想悄悄地打扮成你喜歡的模樣,闖入你心底。
我想悄悄地對你說,我好喜歡你。”
隨著音樂直接拉至尾聲,莫曦放下麥克風,貼近她的耳畔,如情人蜜語:“我喜歡你,蘇酥。”
淚水瞬間奔湧而出,蘇酥壓抑不住發出沉悶的哭音,她無比期盼卻不敢置信,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是的話,她希望自己不要醒來,就讓她沉淪在美夢中,哪怕只有一小會兒,她也知足了。
看穿她的想法,莫曦眸光愈發深邃,低聲蠱惑:“既是美夢,何不再大膽一些?”
蘇酥疑惑地眨眨眼,未等她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已經被打橫抱起,她並不害怕,就是覺著四肢無力,只能柔弱地依靠莫曦,那便依靠好了,在夢裡應該能稍微任性一點吧。
思及此,蘇酥試探地將手搭在莫曦的肩膀上,更多的就不敢了,現在這樣她已經很滿足。
餘光掃過偷樂的小兔子,莫曦唇角微揚,一邊用魔氣撓她的眉心,第無數次嘗試侵入,毫不意外以失敗告終,一邊思考待會兒怎麼“料理”這只“膽大包天”的小兔子。
要讓她哭嗎?
隨意想象了一下小兔子嬌嬌軟軟梨花帶雨的畫面,莫曦體內的魔氣居然不受控地沸騰紊亂,這可不好,這具渡劫分。身可經不起魔氣胡亂沖撞。
然,讓她放棄到嘴邊的美味必是不可能。
怎麼辦呢?聽說凡人有一種“脫敏療法”,直面問題,多面對幾次,習慣了也就脫敏了。
所以……
在演播廳重歸熱鬧的同時,某間上了鎖的休息室內,曖昧的雨聲淅淅瀝瀝,細碎的影子糾糾纏纏。
這個美夢的確很大膽。
並且很應景,演播廳內正好輪到峰迴陸兩位練習生唱《聽雨聲嘀嗒》。
這首歌的伴奏自帶雨聲白噪音,從小雨到暴雨再到雨停的漸變,伴隨主人公心境的轉變,是一首抒情比較內斂,內涵比較陽光的歌。
譚泠和姬夢瑜的唱功不錯,就是運氣不太好,緊隨《悄悄的,我喜歡你》之後表演,不論是場下觀眾還是彈幕都仍沉浸在那不知真假的一吻一表白中,少女心瘋狂泛濫,壓根沒什麼人認真聽她們唱歌。
姬夢瑜越唱越勉強,唱到後面麥克風發起抖來,屬實是被觀眾的忽視氣到了,頗有一種向樂大小姐學習的沖動。反觀譚泠,跟看不見觀眾席似的,發揮如常,且幫姬夢瑜和聲,掩蓋她的失誤。
歌曲結束,觀眾大抵是有點心虛,給予她們的掌聲異常熱烈,讓姬夢瑜心態更崩,因為她看不到觀眾的鼓勵與贊揚,僅看到這掌聲中蘊藏的嘲諷。
她咬咬牙,到底沒有在舞臺上發作。
她們下臺後,橙駱駝三人組登場,用一首高水平發揮的《無夢》把觀眾飄遠的神思拉了回來,尤其羅溪怡短暫拋棄了腹黑陽光小狗人設,整個人從衣著到氣質再到聲線都散發著成熟姐姐的魅力,攻氣十足又沒有那麼尖銳,一句“人生無夢”讓voca1nove.a賽道的獲勝者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鳳凰金的《來自過去的我》以微弱的優勢戰勝了世有墨的《悄悄的,我喜歡你》和橙駱駝的《無夢》。
<101nove.p舞臺上親吻告白這種事喜聞樂見,但不得不承認她們的行為與這首歌不大適配,而且她們中間因為親吻跳過了許多歌詞,蘇酥更是突然膽大之後就沒再出聲,明顯的舞臺事故。
觀眾要是在這種情況下讓世有墨獲勝,那不僅以後的選秀舞臺可能會變成賣cp現場,外界還會指責這屆現場觀眾沒什麼投票素質和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