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揮手,雷電風雨為我歌功,賦予偉大英雌征服天穹的囂張。
我淌淌淚,善良悲憫為我頌德,奉獻崇高生命助力英雌破繭成王。”
在她身後,和著悶雷的節奏,六人各自跳不同的探戈舞步,揮揚手中的工具,在廢墟中揮灑汗水,用勤勞重鑄人類文明昔日輝煌。
她們或奔放恣意,或憂鬱苦悶,或麻木失魂,或悲傷哀嘆,接龍唱自己的心願“我願饑餓可以擺脫”,“我願寒冷不再侵擾”,“我願靈魂得到救贖”,“我願今晚好夢作伴”,“我願勤勞得到認可”,“我願功績被人見證”,短促的,嘈雜的,被雷聲覆蓋,被英雌的高歌遮蔽。
她們愈發奮力拼搏,蓋起棟棟高樓,開墾片片沃土,英雌在她們之間遊轉,用幹淨的手帕擦去她們面頰上的塵土,用不值錢的贊美換取她們勞動的成果,她在唱“高樓大廈來源於我的祈禱”,“肥沃田地誕生於我的福報”,“英雌的功績不該沾染凡人的痕跡”,“英雌的歷史不該沉浸凡人的血裡”……
六個凡人笨拙努力地追趕英雌複雜迅速的舞步,沉默地向世人證明她們不畏艱辛的意志。
可光始終跟隨英雌,她們始終身處陰影。
終於在節奏高。潮,在英雌最為耀眼,凡人最為黯淡的時刻,她們爆發憤慨“我們的功勞不該被掠奪”,爆發悲傷“我們的生命快將被耗盡”,提出訴求“還給我們盛名與希望”,她們圍繞著英雌旋轉而舞,化作漩渦,欲把英雌吞噬。陳欣藝用一段強爆發的快嘴rap問責英雌,將劍拔弩張的氣氛推至頂峰。
but,升降臺升起,英雌居高臨下,毫無懼意,心平氣和地發表她空洞敷衍的演說:“我銘記你們的付出,歌頌你們的品德,擔負你們的生命,我是世間最卑鄙的王者,也是最需要你們的英雌,我的墓碑將永遠鐫刻你們的姓名——”
激烈的掌聲彙聚成高昂的曲調,六人彷徨環顧四周,像是看到狂熱的英雌追隨者,絕望和無力充斥她們的內心,她們終於認識到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公平與正義,沉默的大多數被另一群沉默的大多數無情地踩在腳底下……
抗爭的力氣與勇氣被殘忍剝奪,她們終究是跪倒在地,一個接一個沉默地走向死亡。
當最後一人倒下,英雌盤旋的長音收束,惡劣地墜著倆字。
“才怪。”
“咚——”最沉悶的鋼琴鍵被按響,高昂的音樂瞬間don到谷底,震耳五秒後戛然而止。
表演結束。
燈光大亮,莫曦走下高臺,彎腰伸手將離她最近的蘇酥扶起,順便幫她拍拍身上的土,蘇酥不好意思又滿含謝意地笑了笑。其她人則要麼自己起來,要麼被同伴拽起來。
【莫大姥好溫柔,她真的好愛嬌養妻捂臉)】
【心情複雜,剛剛真的好想抽莫曦,想把她掛路燈咬牙切齒)現在看她一走下高臺就扶起蘇酥,那麼平易近人,突然get到“英雌”的反派魅力,理解她為啥那麼耀眼了。】
【這歌能把我氣哭,騸他爹的,想起被垃圾搶走的榮譽和論文了大哭)】
【好無力……好eo……】
彈幕出現吐黑泥大軍,但也有人保持樂觀。
【雖然功勞榮譽被狗英雌搶走,平凡人的努力貢獻常常被人忽視,但她們的成果作品始終會記錄她們努力的痕跡,英雌再怎麼標榜那是她的功勞,也總會有蛛絲馬跡證明英雌在說謊,未來或許就有正義之士揭露真相,就像這首歌的前奏所表達的絕望中總會誕生希望,哪怕再怎麼微小也不是不存在。】
不管彈幕如何解讀,節目流程照常走,表演完畢後主持人先讓練習生們做自我介紹,一般來講與初舞臺的介紹一致,頂多個人練習生變成某公司的練習生,但莫曦這隊顯然不一般。
首先是莫曦,從個人練習生變成“世有墨”新娛樂公司的練習生。
其次是蘇酥,從夢晨娛樂練習生變成世有墨練習生。
最後是陳欣藝,從銀月娛樂練習生變成hy傳媒練習生。
【世有墨,是幽默?噗哈,這公司名誰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