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段兒不是我媽跟我說的,是大姨同我講的。她比我更瞭解我媽媽。”
“上回在公寓,你陪我去拿行李,我說你和我媽媽神態有些像,記得吧?其實不止神態,性情也挺像的,內柔外剛,不太會對外表達情感,做得比說得多。”
“你不許往歪處想。”樓以璇急急表明清白,“你是你,我媽是我媽,我沒有在你身上找她影子或尋求某種情感依託的意思。”
林慧顏輕笑出聲,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子:“只是單純嘴癢,喜歡吸、喜歡咬,對吧?”
樓以璇羞得不行,一頭紮進林慧顏懷裡:“你不準笑我。我那是喜歡你,對你有生理谷欠望才那樣的。”
“沒有笑你。”林慧顏低頭親她的發頂,嗅著清香,“沒關系的,沒關系,因為我也很舒服。”
綿軟之地對樓以璇有著致命誘惑,僅僅埋臉,就令她怦怦然地想要幹點欺負林慧顏的壞事,向林慧顏索取更多。
由於生理期,要禁谷欠望,兩人穿的都是套裝睡衣,不是吊帶睡裙。
樓以璇隔著棉質衣料小貓找奶似的嗅嗅蹭蹭,惹得林慧顏也心亂如麻,雙腿雙臂都不自覺地向內收緊、再收緊,將小貓牢牢鎖住。
快要窒息了,樓以璇才依依不捨地退離,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左手試探性地摸索著鑽進衣服。
林慧顏全身一緊,但她並沒有阻止樓以璇掌心向上的攀附。
“我爸和我媽婚前婚後都一直在避孕,我爸是怕他工作太忙,無暇顧家,如果我媽懷孕生孩子會很辛苦。我媽她,一開始也沒做生孩子、養孩子的規劃,她也忙,也有事業追求。”
“正因如此,他們兩個才那麼的契合,互相理解、成就,是天生一對。”
“我的到來是個驚大於喜的意外。”
“那段時間我爸正忙於一個關乎他事業興衰成敗的關鍵專案,和我媽幾乎每月才見得上一次,我媽也正值事業上升期,所以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無論是綜合考量還是權衡利弊,打掉那個不合時宜的孩子是最優方案。本來也不在計劃內,打了就打了。”
“後續就有點像電視劇裡演的‘俗套劇情’了,我媽思慮掙紮了兩個月,放棄晉升機會,在事業和我之間選了我。”
“好在我也爭氣,出生前後都很健康,爺爺奶奶、外婆大姨他們也真心喜歡我,搶著幫我媽帶孩子,沒讓她在孕期或孕後有過負面情緒。”
“我爸雖然在這兩個過程中參與得少,但他很會給我媽提供情緒價值,他賺的所有錢也都在我媽那裡,他要的不是金錢地位,是讓自身價值最大化。媽媽懂他,心態自然就放得很寬,她自己也這麼想。”
就如同父母對她的期許。
他們生她、養她、教導她,不是在施以恩惠,也不是在坐收她的感恩和報答,他們對她付出的愛,是盼望著她能成為一個明是非、明利害、有本事、有價值、有作為的獨立個體。
“第一次做母親,第一次生育、養育一個孩子,我媽媽算得上是很稱職了。沒有對我進行過身體上的棍棒教育,也沒有對我進行過精神上的打壓和pua,更從不拿我去跟別家的小孩攀比,什麼事都有商有量,除了……我愛你這件事。”
樓以璇的手只是鬆鬆地貼合在林慧顏月匈上,並無任何疏解情谷欠的動作。
只有無阻礙地貼觸,她才真切感受得到她和林慧顏已緊緊相連、再不分離的安全感。
“我回國後不久,有一次我爸在電話裡說,說他沒有給過我多少陪伴的父愛,所以他不要求我對他噓寒問暖,也不需要我給他養老送終,更不需要我的感恩戴德。但我心裡知道,他一直都有在關注我成長階段的每一步,且在經濟基礎上給了我們充足的保障,才能讓我媽沒有後顧之憂地生下我,也才能讓我在一個有愛、有牛奶麵包、也有夢想理想的環境下衣食無憂地長大。”
“豐衣足食的天之嬌女,父母皆為事業有成的精英,我也曾是許許多多同學羨慕的物件。可在我們這個家庭裡,對這個家庭而言,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只享受、無付出的那隻雛鳥,是一個羽翼豐滿了,就離他們而去的薄情寡義的不孝女。”
“他們沒這麼說過罵過,是我自己常常這麼覺得。我必須跟你坦誠的一點是,離開澳洲,離開他們,我有難過,有自責,有愧疚,但我不後悔。最起碼,他們始終擁有對彼此矢志不渝的對方。”
“而我們……”
樓以璇望進林慧顏波光盈盈的眼眸,“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成為彼此最重要、最珍視、最離不開的人,對不對?”
“對。”隔了層睡衣,林慧顏施力壓住樓以璇的手背,“我的一切都屬於你,沒有什麼能再將我們分開。”
樓以璇心底泛甜,作壞作亂地收攏五指捏了捏:“林老師,你再按下去,我就要親你了。”
她話音將將落下,林慧顏的吻就覆了下來。
在又一個繾綣悱惻的深吻之後,樓以璇啃著林慧顏鎖骨問:“高二那年,你是因為什麼敲響了我的房門,還有印象嗎?”
“有。”林慧顏身體和聲音都顫了顫,那刮蹭的齒尖像在啃噬她的靈魂,誘著她奉獻自己,誘著她獻祭自己。
“那天,是我第一次跟我媽媽提起,我不想跟她出國去找爸爸了,我想留在國內上大學。”
“我從小就喜歡畫畫,也喜歡看我爸的建築圖紙。在我小學五六年級的時候吧,我爸就因工作長期外派澳洲,我也早就下了決心,跟媽媽約定好高中畢業就一起去我爸那邊,去澳洲留學,申請那邊最有名的藝術院校。”
“但世事難料,人算不如天算,那時的我又怎能算到自己會在高中遇到一個叫林慧顏的女人,會被這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哪兒也不想去了呢。”
“我明白重大決定拖不得。於是我在高二就盡早地跟我媽坦白說我不想出國了,說我想考國內的京華美院,還故意不好好學英語,拿這當藉口,因此才激怒了我媽,氣得她跟我大吵一架。”
“她一怒之下撕了我好多的英語練習冊和卷子,把我突然反悔的轉變歸結於青春期的叛逆,歸結於我對學不好英語的逃避以及無能。”
而對這些毫不知情的林慧顏敲響房門,為她包紮了被卷子劃破的手指。
“以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