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脫身開車回到家,已經是將近下午一點。
進門就給秦鳳茹道了好幾聲歉,秦鳳茹也沒為難她,讓她盛湯添飯表了誠意就揭過去了。
作為林慧顏的閨中密友,作為樓以璇的半個長輩,這也是她應當享有的“禮遇”。
秦鳳茹獨自坐一側,看著對面的好友不停給樓以璇夾菜,暗暗吐槽:豈止是那雙手寶貴,汗毛和頭發絲兒都貴。
這哪是嬌養的小女友,分明是溺養的小女兒。
“哎,”秦鳳茹沒眼看,拿筷子敲敲自己的飯碗,“我說你倆,是不是也太不顧我這個大活人的死活了?”
她是真的很想對林慧顏說:你幹脆端著碗一口一口喂她得了。
想當年十幾歲初戀那會兒她都沒跟男友這麼膩歪過,要說年代不同了吧,她跟林慧顏一樣大,也一樣交的年下。
可她的年下是對她俯首帖耳地順從和忠誠,怎麼到林慧顏這兒,畫風就天壤之別了?
網上都在說“姐狗”“姐狗”,電視劇也拍“姐狗”,果然“姐狗文學”跟“姐弟戀”不是一個概念,姐狗文學可比姐弟戀流行、吃香多了。
飯都不香了。
林慧顏只笑笑,沒同她爭辯。
對樓以璇的“照顧”,就像是一種深埋地底多年後蘇醒的本能。
她和樓以璇離散得太早,重逢得太晚。
這一年又相處得太少。
所以盡管樓以璇早已蛻變成蝶,早已是個有能力自給自足的成年人,可在她的潛意識裡,樓以璇之於她,仍舊是當年那個天真單純的、懵懵懂懂的、需要大人照料監護的十六七歲小女孩。
樓以璇每每對她撒嬌時,她都彷彿在其臉上看見了過去青澀的小女孩,又在那純粹的目光裡看到了過去持重的自己。
師生、同事、戀人,拋開斷聯的八年,這幾重身份的轉換不過就發生在短短八、九個月的時間裡。
而這八、九個月中,她們實質性的交往少之又少。
她想對樓以璇好,願意對樓以璇好,不計一切地對樓以璇好。
“秦姐,那你可就要自己習慣了。”樓以璇稍顯得意地正了正身,“我等了八年才等到林老師做我女朋友,我當然要在林老師這裡充分享受一下女朋友的權利和待遇了。”
“……”
秦鳳茹一聽那句“八年”,當即啞了火。
想想也是,熬了那麼多年,也苦了那麼多年,就該她們膩歪。
“是是是,你們繼續,該怎麼膩歪就怎麼膩歪,我保證不打岔,當我不存在都行。”
吃過了飯,林慧顏跟樓以璇一塊兒洗碗清掃廚房。
怕秦鳳茹逮著樓以璇問東問西鬧個沒完,林慧顏早有所備,一一擺出材料,吩咐兩人打 下手,跟著她學包餃子。
關於廚藝,秦鳳茹是沒心沒力,而樓以璇則屬於是有心無力。
林慧顏教了又教,樓以璇包的餃子勉強能出師上桌了,至於秦鳳茹包的嘛……
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我不包了,看看、看看,這樣兒的狗都不吃。
三人包了近一百個餃子。
準確說,是林慧顏包了一大半,樓以璇包了一小半,秦鳳茹在一旁負責監工、擺盤。
“你要吃多少,自己用盒子裝一下。”
包完餃子,林慧顏拿來幾個玻璃盒給秦鳳茹,讓她自己打包,“餃子餡兒的配方理論上跟我媽包的是一樣的,但吃起來味道一不一樣,你回去煮了吃了才知道,我打不了保票。”
“嘁,阿姨昨晚給我發語音都說了,說你要自己包餃子給女朋友吃,讓她把香菇肉餡兒配料的精準比例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