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這不是不可調和。
只是還再需要她付出多一點的努力,讓母親逐日看到並漸漸理解她和林慧顏之間,同母親自己和父親之間那別無二致的、刻骨銘心的——愛。
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愛”,才是真正具備說服力的“愛”。
……
終於能和愛人日暮晨昏,樓以璇只想每天每夜都見到林慧顏,暫緩了這一週的“色跡”尋蹤。
日子一天天地過,每天都有小快樂在上演,重樣的、不重樣的,都快樂。
可她也很明白,每日的清晨,每日的黃昏,霞光裡褪掉的那層顏色,是她用盡方式方法、試遍各種顏料也都再畫不上去的了。
週日那晚的後來,陸靈暄聽說她已“攤牌”,便也給幹媽發了條道歉認錯的訊息過去。
陸靈暄被負疚感困擾了快一年,收到幹媽回的【知道,無事】四個字,總歸是一塊大石落了地。
週四中午,樓以璇自己在家炒了兩個菜,用保溫桶帶去學校。
趕在放學前,讓杜禾敏接她上了11摟。
“還以為你是約我吃午飯呢,結果是叫我來當門童。”
電梯裡,杜禾敏斜眼瞟她手裡的保溫桶,“話說你不是有卡嗎?不會是專程讓我看你來送飯秀恩愛的吧?”
接到樓以璇電話時她正一個人在食堂吃飯,接完電話扒了幾口就結束用餐了。
正好也沒什麼食慾。
吃飯只是為了吊命。
“杜老師你別亂講,我們不說好了是約晚飯嗎?你說的那張卡,我開學的時候注銷了。”
樓以璇也搞不懂自己在心虛什麼。
聲音越說越小。
“……”杜禾敏愣了愣後,爆發出嘎嘎噶堪稱唐老鴨的魔鬼笑聲,“我就說林老師那陣子看著老慘了,你倆一個虐一個的,虐完了吧?還虐嗎?”
“別光打趣我看我笑話了,你心緒這麼通達,想來跟何老師的進展也非常順利?”
“呃。”
杜禾敏戰術性地摸摸鼻子。
上週六那天,她很晚才等到何歡回校,接了何歡電話後就上樓去找她了。
也是那晚,在何歡宿舍看到了樓以璇送的畫。
兩只在月色下的湖泊中交頸而棲的天鵝,一隻黑色,一隻白色。
並且都為雌性。
何歡跟她袒露了自己和明柚的那段過往,包括心中仍未釋然的部分,也都和她開誠布公了。
——杜禾敏,我不知道我對曾經的後悔和執念要怎麼拋得開,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忘、去放,如果你介意,如果你厭倦,那就停止吧。
何歡把停止或繼續的選擇權交到了她手中,說明有不捨,說明想繼續。
所以她,又怎麼會介意呢?
她歷經磨難才來到渡口,上了何歡的船,就沒有再扔下何歡獨自在破爛小船上飲泣的道理。
她怕她下了,那條船就會沉下去。
感情潔癖誰都有。但感情裡的潔癖是不問過往,只談未來。
所以她對何歡說——何歡,當你從車上跑下來抱我,當你開口對我說起她,就已經是在努力放下了。
——我知道那很難,因為你一直活在悔恨當中,活在對她們有多幸福的想象當中,活在你覺得自己不配再被愛的自我懲戒當中,徹底迷失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