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距不過幾厘米,穿著平底鞋的樓以璇在高出她一大截的女人懷中,分外的小鳥依人。
而樓以璇在聽到女人說的又幾句英文後,眼眸中的笑意更濃了。
像是春夏裡盛開的鈴蘭,很美好,卻與她無關。
“半年不見,有沒有想我?”
“當然想了。”
“小騙子,想我怎麼一通電話都不給我打?”
“你是大忙人,我哪好意思煩擾你,在澳洲我們也沒經常通電話。”
“是啊,明明我們聯系得不多,可這半年沒你在身邊,沒你陪我出席那些宴會,我都不習慣了。”
一涉及到敏感話題,樓以璇就轉換了一口流利的英文跟kina交談,kina也用英文回應她,邊聊邊等電梯。
摟了腰、揣了兜、捧了臉、摸了頸,kina還嫌不夠,又玩兒起了樓以璇的手指。
用中文說道:“怎麼戴戒指了?還戴的是中指。動作這麼快啊,跟誰熱戀了?那人比我還好嗎?嗯?”
“戴著玩兒的。”樓以璇避重就輕,反托起她的手。
kina喜好戴首飾,項鏈、耳環、戒指、手鐲等,應有盡有,趕得上收藏家了。
今天她的右手只戴了食指,左手是中指、尾指都戴有戒指,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顏色,很有巧思的搭配,相得益彰。
“不像你,個個都嵌著寶石,價值連城。”
“送你你又不要。”
“kina,你送我的已經很多了……”
“噓,感謝的話不許提。”女人愛憐地撫了撫樓以璇的發,拇指在她右耳處摩挲著,“給你帶了生日禮物,今晚吃了飯,跟我一塊兒走吧?”
似覺得癢,樓以璇偏頭縮了縮:“太趕了,我明早再飛過去,酒店也已訂好了,離美術館很近。”
“訂了也可以退,你自己住那邊不方便。”女人的小指挑起樓以璇的一縷發,從上往下把玩著,“退了住我那,正好同我講講你回國這幾個月的事,我想聽。”
“那好吧,那你等下把酒店的地址發我。”
“這才乖。發什麼地址,是你把航班資訊發給我才對,明早我讓人去機場接你。”
“行行行,你是大老闆,你說了算,我不跟你爭。”
“爭?你爭得過我嗎?不過寶貝,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澳洲?一個人在國內多沒意思,你爸爸媽媽在澳洲,你的家自然也在澳洲,待一兩年待夠了就早點回來,好不好?嗯?”
“kina,你又來…都說了不提……”
“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我不說了,不說了啊……”
兩人的笑聲低語交織在一起,可林慧顏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得出奇。
攥緊手機,指節泛白,卻仍要強迫自己裝作若無其事。
她閉了閉眼,試圖將那畫面從腦海中驅逐。
但樓以璇對女人露出的每一個笑容,女人對樓以璇訴說的每一句笑言,都化作了千斤重的鐵輪,來來回回地碾磨著她的心。
時間變得漫長無比,心痛像有形的樹根,在陰暗處扭曲爬行。
越紮越深,越長越密。
今日之前她擔心的,是女孩的錦繡前程會因她受阻。
卻原來……
她的女孩早已扶搖直上,鵬霄萬裡,又哪裡還輪得到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