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嘗到了甜頭,就想再久一點,慢慢地深陷其中,進而成了一種戒不掉的癮。
而且這種癮一染上,後勁十足,它足以讓你茶不思飯不想。
如果很不幸地戛然而止,那麼那種難以割捨的心,那種肝腸寸斷的痛,破壞力極強,足以摧毀你的精神乃至身體。
你每天就跟丟了魂一樣,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食慾不振,徹夜難眠,眼裡、心裡再也容不下別人。
這樣人不像人的日子,樓以璇過夠了。
而她覺得很不公平的是,為什麼接受不了她的林慧顏,並沒有過上愛情、事業雙收的美滿生活?
林慧顏幸福,她所經受的這些苦、這些痛才有價值可言,不是嗎?
時隔多年,今年她26歲,林慧顏38歲。她們像十一年前那樣,相逢在同一所中學。
林慧顏依舊是那個說一不二、雷厲風行、受人敬仰的老師。
只不過這次的她身份變了。
她不再是學生,不需要揣著隱晦的暗戀坐在教室裡仰望三尺講臺上的林慧顏。
不可企及已成過去式。
她和她真真正正地站在了同樣的高度。
她們的視線在同一水平上。
金錢、身份、地位……她都離林慧顏更接近了。
她永遠都追不上林慧顏的年齡,但死亡,或許可以追得上。
畢竟她已…死過一次。
席漫初那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常看常新是新,歷久彌新也是新。
萬一呢。
萬一她於林慧顏而言,也能是“新”呢。
最不濟,就再大刀闊斧地把自己翻新一回,翻新到林慧顏對著她說不出“小孩子”三個字,翻新到自己都看不出自己是在演戲。
做回自己而已。
做回這八年裡的自己,而已。
……
南門下車,樓以璇快步走到保衛室:“張大爺,我點的咖啡外賣在裡面嗎?”
“樓老師啊,在的在的,你進來拿吧。”
張大爺才去暗角抽了支煙回來,答了樓以璇幾句話後,從抽屜拿出潤喉糖,一把倒了三顆塞進嘴裡,去去煙味兒。
樓以璇在置物架上拿到她讓外賣員放保衛室的咖啡,有兩個紙袋。
“我訂有多的,張大爺來一杯?”
“不要不要,我喝不慣這東西。還是謝謝啊,樓老師。”
張大爺阻止樓以璇伸手從袋子裡拿取咖啡的動作,反把自己手裡的潤喉糖遞過去。
“西瓜味兒的潤喉糖,樓老師也來兩顆?”
熟悉的瓶子,熟悉的包裝,熟悉的口味,又將樓以璇狠狠拽進了回憶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