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回了懷安理工大學讀研,今年上半年剛拿到碩士學位證書,還沒捂熱乎呢。
也恰好是今年七月,她在醫院體檢偶遇了林慧顏。
——林、林老師?真的是您!
——你是?
——哦,我,那個,我是、是一中的學生,您帶的年級比我高一屆,教學樓過上過下,學生多老師少的,您不認識我,但我很難不認識您。
——嗯,你好。
——您來醫院是……生病了?
——小問題,不要緊。
——噢,那就好。對了林老師,我高三那年好像就沒見到過您了,您是不在一中教書了嗎?
——嗯。
——那您現在……
——天木中學。個人原因,我後來辭職去了天木中學,現在也在。
——哦哦,天木,就是那個傳聞中的懷安市最牛民辦高中?
——對。
——挺好的,挺好,在哪兒都是教書育人嘛。
陸靈暄思考了很久,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想這件事,想得睡不著。
最後揹著閨蜜把這離了大譜的事兒跟老婆說了,把閨蜜跟年長者的那段兒陳年糾葛也說了。
妻妻倆一頓分析,最終決定把林慧顏在天木中學任職的訊息“透露”給樓以璇。
在國外的八年,樓以璇沒談過物件,男的女的一個都沒談。
或許歸根結底,症結就是“林慧顏”。
所以,不論林慧顏結沒結婚、是不是單身,不論樓以璇到底怎麼想的,至少該把要不要再見林慧顏一面的選擇權交給樓以璇自己。
有些緣分,有些感情,並不是強求不得,也並不是釋懷不了,而是需要——再見一面。
就比如她和她的妻子,能有今天如膠似漆的幸福生活,靠的便是“又見”。
沒準兒她們青梅倆在感情上的曲折經歷也能出奇的一致呢?
畢竟她都後來居上跟一見鐘情的姐姐先苦後甜修成正果了,樓以璇暗戀三年的蓄謀已久,怎麼就結不出果呢?
八年,國內的同性婚姻合法了,海外的同性生子實現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自打上車鬧了幾句後,樓以璇就支著腦袋看窗外。
身上的朝氣與靈氣都在她踏出天木中學校門時頃刻散盡,取而代之的是烈日也無法驅散的憂鬱。
就那麼靜靜地坐著,像個被抽離了靈魂的洋娃娃,空餘精美皮囊。
她沒回答陸靈暄的問題,也沒轉過頭來。
只語氣滿是憂傷地問:“靈暄,雅寧姐她,有白頭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