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路面停車場車棚被砸得嗙嗙作響,震得他腦袋發疼。
莫名的煩躁與悸亂湧上心頭。
挪動腳步開啟車門的瞬間,眼忽然一暈。他立刻伸手攥住了車門邊緣。
指尖也在此刻不小心觸動到了手機螢幕裡的錄音播放圓點。
吵鬧的碰杯聲,女人的嬌俏笑聲,幾個男人持續不斷交疊的談話聲,纏繞著曖昧的音樂。
“瞿教授,你想加入我們,對嗎?”
“戚檢察官現在已經不再……”
“林先生,讓娜娜敬您一杯吧。”
“程曦,去給瞿教授倒一杯!”
“溫夫人以前不也是和……一起的嗎?”
“齊家的那個小少爺我早就知道了,雖然沒搞清楚為什麼不同姓。”
“上次的書法晚宴我也在場來著。”
“哎哎,林先生少喝點兒,娜娜替您喝。”
“瞿先生,瞿先生……我好像被……那杯酒有東西……你別喝……”
“……”
“……、……”
是程曦替他喝下了那杯被放了料的酒。誰下的藥,林助理?還是俱樂部裡的其他女人?或是在場的另外兩個,他沒見過的男人?為什麼要下藥?什麼目的?
什麼齊家的小少爺,什麼戚檢察官,什麼溫夫人,噪音太多,蓋過了談話聲中的重要資訊。
手錶表盤的秒針緩慢轉動,清晰的聲響彷彿能擊穿耳膜。
小區路旁周圍的光亮一點點在眼前模糊,扭曲,走馬觀花似的從眼前迅速掠過,快得只剩一片殘影,耳邊嗡嗡作響。
瞿向淵皺起眉,閉了閉眼。
他開始分辨不清虛實,一切都開始變得雜亂無章,過去的,近期的,所有記憶都席捲而來,塞滿頭腦。
該死的下雨天。
那天好像也是如此。
陰沉沉的天氣,壓不住的狂風肆虐而過,雨珠拍打著落地窗面,模糊了眼前的視線,他再也看不清外面的庭院了。
他疲憊地撩起眼皮,盯向房裡的時鐘,手裡的報紙被捏成團。
黯淡無光的房內,忽然被擠入一道來自外面的光。
房門被推開。
蜷縮在玩偶懷中的男人顫抖了一下,是聽到房間開門聲的身體本能反應。
當他抬眼看向來人時。
兩人都愕然在了原地。
溫至雅瞳孔睜大,下意識地後退半步,一手捂住口鼻,踉蹌了兩步,另一手掌心往後,按著門沿。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