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時澤這人是個隱私性極強的主,每每出來吃飯,有包廂一定只選包廂,無論低消如何。其實於他們這類富幾代而言,吃飯喜歡靜中取鬧,意思就是周圍環境得安靜無人,但在飯桌上和朋友們一定要打打鬧鬧才有意思。
國際學院這一圈玩得好的幾乎是同個圈層,即使都不太瞭解彼此的家世背景,相似的成長環境同樣造就類似的價值觀。以平日裡的接觸與談吐,外型與氣質作為基本線來看,大致可以判斷對方和自己是不是同類人,他們有著自身識別同類的方式與直覺。
溫斯爾因父母的特殊因素出生於美國,但年幼就被接回江北市,在中式豪門環境中成長,同外籍亞裔沒有交流壁壘,跟本國土生土長的富家子弟們也同樣沒有任何代溝。
一頓熱鬧的火鍋“晚宴”結束,已經臨近十一點,商業街比晚飯時間更加熱鬧,興許是酒吧街的緣故,這會兒正開始熱鬧呢,雙行道被清一色的計程車和綠牌網約車佔滿,塞得水洩不通。
三人並肩嘮著來到停車區,溫斯爾輕揉後頸解了車鎖,正要側身進入駕駛座。
上車下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頗為吸睛的熟悉人影映入眼簾。
溫斯爾攥著車門,逐漸看清了遠處街口穿著黑襯衫的男人。
腳步有些不穩,臉頰微微泛紅,眼神迷離,像是喝了不少酒。
好像是瞿向淵。
還是……喝醉的瞿向淵?
旁邊有個年齡相仿的男人攙扶著他,正幫他攔計程車。
溫斯爾眼眸驀地暗下來,指腹不自覺壓緊車門邊緣一角。
吃飯沒空,看電影沒空,並且週六有研討會。
在他親眼目睹這副場景時,溫斯爾腦中過了遍瞿向淵對自己說的話,沒空跟他出門,倒是有空跟別人出去喝酒?溫斯爾眸色微沉,心裡非常不是滋味,轉而唇邊輕輕彎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開啟後座的車門,拿起其中一個購物袋後,又將車鑰匙扔給了副駕的喬時澤。
溫斯爾傾身看向副駕駛的喬時澤,又瞥了眼後座玩手機的顧連溪:“你們先回去吧,我有點私事兒要處理。”
話語落下就關上了兩道車門,轉身匆匆往街口走去。
喬時澤本能地接過甩過來的車鑰匙,才反應過來:“啊?你又有事兒?”
“不是我這,我剛吃飯的時候喝了酒來著。”
“斯爾——”
瞿向淵腳步有些搖晃,在顯示空車的計程車停駐在自己面前時,下意識地扒開了車門。
男人將他按進車後座,掌心又在他面前掃了掃,像是在確認他意識是否清醒:“向淵,你能自己回家吧?”
瞿向淵腦袋昏沉間,保持體面地對車外的人點點頭:“我沒問題,你先進去吧,他們還在等你。”
“ok,那你到家說一聲。”
瞿向淵應聲“嗯”後,車門嗒地一聲被關上,鳴笛聲和熙來攘往的吵鬧聲都隔絕在了車外。
瞿向淵指尖壓在衣領處,松開了一顆紐扣,正要開口跟師傅說話——
車門忽然又被開啟了。
來人直接矮身鑽進車後座,截斷他要開口的話。
“瞿老師,我也順路,一起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