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羽眼睛猛的一睜,給前來拜訪的楊論嚇了一大跳。
見來人是他,江汀羽鬆了口氣,撐著身子靠在床頭。
“楊叔叔,有什麼事嗎?”他問。
也不知不是錯覺,江汀羽居然感覺楊論今天的表情比以往都要和氣不少。
楊論沒有到床上坐下,看不出來打的什麼心思,擺擺手就走了,留下一句讓江汀羽好好休息。
江汀羽不明所以,既然沒事的話來找自己做什麼?
他把手機摸過來,看見江勇給自己發了條訊息。
爸爸:【小羽啊,錢已經打到你卡裡了,留著自己花,千萬別給你媽看見啊,不然她又該跟你搶了。】
江某羽:【知道了,謝謝爸爸。】
沈靜雨這個人吧,你說她壞,又壞得不徹底,說她好,又成天幹一些至少要被拘留的事,什麼好都見不得江汀羽有。
就像江汀羽六年級時拿了個縣第三的證書回來,她當晚就偷偷闖進江汀羽房間把證書撕了,還有考上法大這件事,也不知道她在多少人面前蛐蛐過江汀羽了。
江汀羽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從腦子裡甩出去,從藥瓶裡倒了兩顆輔酶q10送嘴裡,下床去接了杯溫水下肚。
那個小女孩兒在看平板,見江汀羽過來接水,順嘴問一句:“哥哥,剛剛那個叔叔是來找你的嗎?”
江汀羽微笑道:“他找錯人了。”
隨後他上了個廁所,又躺回病床上睡懶覺了。
楊論去找江汀羽,絕對不是因為他關心江汀羽的身體,而是因為沈靜雨出門送檢檢視見江勇,偷偷到他病房門口假裝玩手機,實則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別的話入不了她的耳,但偏偏她聽見了那句“爸爸出去以後給你卡裡打三十萬塊錢”。
換作平時,她會好聲好氣地和江汀羽打個合同,一人一半,可如今的她只想把這筆資金佔為己有。
不是因為數額高,是因為她前兩天做的檢查批下來,說是得了肺癌中期。
她常年抽煙喝酒熬夜,對肺部和其他器官都有很大的損傷,只是肺部有問題的話是不可能的,肝髒和心髒也出了些毛病,而這筆錢對她來說無疑是金錢豹,如果這些還不夠她治病,加上她自己的資産也足夠了。
當她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了個充滿惡意的笑,一瘸一拐地回了病房和楊論說這件事,楊論剛才來呢,就是因為他們商討好了劇本,怎麼問江汀羽,怎麼說服江汀羽乖乖把銀行卡交出來,這些他們都商量得明明白白。
只是楊論不太好意思和江汀羽開口,所以才會和他擺擺手就走。
此刻,沈靜雨病房內。
“你平常不是挺矜持的嗎?怎麼到這事上你就不好意思了呢?”沈靜雨穿著一身病號服坐在病床上,雙手抱臂,一臉不悅。
楊論的臉皮還沒到那種用不法手段去威脅一個孩子交錢的地步,這對他來說有點羞恥。
可是他愛沈靜雨,為了她他什麼都可以去做。
他搖頭,像是無奈,又像是屈服,說:“我下午再試試吧。”
沈靜雨嘆了口氣:“行吧,總之就是要他自願把銀行卡和密碼交上來。”
她左手上打著點滴,有點小疼,像一根根細如發絲的線穿過靜脈血管。
下午五點過三分,江汀羽一個人去食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