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的丈夫,任嘉澤道完歉後場面有些凝滯,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聽到林翰這麼說,任少輝便開口道:“那真是巧了,我們也是剛從國回來呢。”
林翰點頭:“那確實是巧了”
從林翰的話語中,任誰聽著都像是隨口一說。
可是馮悅怡知道,這半個月就是說給她聽的!她就知道,林家這五千萬,沒這麼好拿。
她當年敢算計一個當紅明星,卻絕不敢算計作為一個龐然大物的林家。
一開始的時候,不清楚林斯年情況的外人和粉絲雖然知道林斯年的家世好,隱約似乎還是個豪門子弟。但是他真正身份曝光還是因為幾年前林氏親自下場幫林斯年打官司。
後來她也隱約發現了,在她出了賭場之後便有人跟著自己。不知道是有人特意想要讓她知道還是如何,反正先是被賭場老闆威脅一通,又發現有人跟蹤,她是徹底嚇壞了才會離開c市。
後來隨丈夫出國,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是沒有了,但是馮悅怡卻還是感覺暗處似乎永遠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事實證明她感覺的沒有錯。賭癮不是這麼好戒的,但是每次當她起了念頭想要去賭的時候,身邊總有一次次意外發生。從樓上墜落差點砸到她的花盆,夜晚忽然出現在花園中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死貓死老鼠,被卸掉的汽車方向盤。
這一切都讓她嚇破了膽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誰,以為是林斯年,又覺得他似乎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可是等她從新聞裡知道了原來林斯年是林氏現任掌舵人的親弟弟後,她才忽然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她身邊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她:就這樣好好的,不要動,也不要找麻煩,就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如果不安穩,院子裡的死貓死老鼠會告訴她,自然也有不安穩的活法。
不讓她賭,看著好像是全然的為她好。可是馮悅怡卻覺得毛骨悚然。
她知道這並不代表林斯年對她有所謂的情分,不過是看著她,不讓她再拿那個曾經被自己親手放棄的孩子做文章。
不是沒想過魚死網破,但是等當她看到寒冬時那些依舊在露宿街頭蜷縮成一團的流浪漢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又沒了。後來丈夫事業順利步步高昇,她的生活也越來越好,她才慢慢接受了現狀,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
林家和林斯年,她惹不起。
所以今天在商場裡看到那一行人的時候,看著被護在中間那孩子輪廓熟悉的臉,她最開始確實是欣喜的,也有些其他的想法。可是等到現在林翰輕描淡寫的說出他們原本的回國時間時,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打顫。
林翰想要和誰好好說話的時候,其實看著也挺好相處的。
他和任少輝聊了起來,指了指任嘉澤道:“我剛剛就是在逗他玩兒,不過我大爺爺和我說,有時候孩子的事還是讓孩子解決比較好,大人不是必要不需要天天插手。”
從林翰說話的語氣和周身的氣勢,也算見過不少人的任少輝覺得他應該不是個家世普通的少年。他們一家人剛來c市,沒必要和人為了點不必要的事結下樑子,反而結個善緣也是好的。
於是也笑著點頭說道:“是這樣沒錯。我還有個女兒,以前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天天吵,但是我上去罵又不行,兩個人轉過頭來就一起對付我了。”
林翰做傾聽狀:“聽著就挺好的,一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過日子多好。看大哥您這個時候還能來c市定居,真挺好的。衣食無憂,每天閑了再在陽臺上種點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變異了呢。”
任少輝覺得討了林翰的口彩,也笑道:“那就謝你吉言了。”
馮悅怡覺得,這句話也是沖她來的。她可能是有些太敏感了,總覺得林翰每一句話看似是在對任少輝說,實際上都是在對她說。
對她說,她之所以能有現在的生活,之所以還能從那個賭坊裡出來,都是林家給的。如果她還想要藉著孩子的事做什麼的話,這樣優渥的生活林家能給,也能收回去。
馮悅怡想的沒錯,林翰就是這個意思。
等林翰走了之後,任少輝先是和林翰一行人揮手。然後扭過臉來對著兒子頭上又是一巴掌。罵道:“真是沒出息!你老子我缺你鑰匙扣了?平白讓外人看笑話。”
任少輝是真沒想到,他的兒子居然有一天回去偷別人的鑰匙扣。
這導致了接下來的幾天為新家採購是,任少輝看見鑰匙扣就條件反射的心裡不舒服。
那邊,離開了商場後林翰往停車場走,走得路上盤算著他小叔和腓腓被他臨時安排的一通電話應該打完了。於是又借林麒的手機給林斯年打了一通。
“嗯,沒事。”
“我已經看過了,她應該不敢做什麼。”
“我威脅?我威脅什麼。我還想問問小叔你幹什麼了,看著膽子好像都被你嚇破了跟驚弓之鳥似的。”
“嗯,沒錯,應該是巧合。”
林翰這一通電話打下來,幾個小的在後面竊竊私語順帶交換眼神。
不對勁,林翰哥今天的表現很不對勁。雖然暫時想不出來哪裡不對勁,但是總之就是不對勁。
林翰知道這幾個孩子都鬼精鬼精的,於是一邊插兜走一邊和他們說:“別想了,反正不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