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洞口,發覺裴斯遠弄來了一些樹枝,將本就不大的洞口掩住了。
月光被隔絕在外,山洞內變得一片漆黑。
餘舟蜷縮著身體躺在地上,身下鋪著裴斯遠的外袍,身上蓋著對方的襯衣,鼻腔裡甚至身體中都還殘留著對方的味道。
巨大的空虛感,以及發。情期特有的敏感,令此時的他十分脆弱。
他猜測自己真的被拋棄了,他的apha不要他了……
盡管理智上知道裴斯遠這選擇是對的,可餘舟依舊忍不住難過。剛被標記過的oega本就會對標記自己的apha産生極度的依賴,更何況裴斯遠還是精神力那麼強的人。
餘舟抬手拽過身上蓋著的襯衣的衣袖,那上邊殘留著裴斯遠受傷時留下的血跡。
他將帶著血腥味的衣袖湊到鼻間,用力地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抱著對方的衣袖,一邊流淚一邊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直到鼻腔裡的烈酒味道再次變得濃鬱,餘舟才怔怔轉醒。
隨後,他聞到了罐頭的味道……
“怎麼又哭了?”裴斯遠的聲音再次傳來。
餘舟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而後他有些發軟的身體便倚在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熟悉的觸感伴隨著烈酒味的資訊素,令餘舟心裡登時生出了一種充實感。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腦袋埋在對方肩窩蹭了蹭,像是個在撒嬌的小動物一般。
裴斯遠身體不由一僵,“餓了嗎?”
他說著舀了一勺罐頭,送到了餘舟嘴邊。
餘舟乖乖就著他的手吃了幾口罐頭,又被餵了幾口水。
裴斯遠怕他空著肚子吃太多難受,沒敢讓他吃太多。
“哪裡……弄來的?”餘舟小聲問道。
“廢棄的戰車裡找到的。”裴斯遠道:“昨晚忙著和你……”
他輕咳了一聲,似乎也有些不大自在,“昨晚只趁著你睡著偷偷去看了一眼,拿到了一隻水壺。”白天他不敢出去晃悠,只能等到了黃昏,才又去了一趟。
在戰車的底座下頭,有一個備用的逃生箱,裡頭裝著一瓶水,一瓶營養液,兩罐罐頭,以及一個簡易通訊器。這是當初他們設計戰車時,路知南提議加進去的東西,裴斯遠當時還覺得多此一舉,沒想到自己竟有能用得上的一天。
因為戰車變形太厲害了,昨晚他匆匆忙忙沒能將這逃生箱弄出來。
好在經過一天一夜的安撫之後,餘舟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需。求旺。盛了,所以他才有時間去將這箱子弄了出來。
“多虧了他們顧不上清理戰車的殘骸。”裴斯遠將餘舟吃剩下的罐頭打掃幹淨,這才拿過那個簡易通訊器開始研究起來。
餘舟吃了東西,總算稍稍有了點力氣。
這會兒他面對著裴斯遠,心底那股依賴感便像潮水般湧了出來。
他想,他沒有被拋棄。
先前的絕望和無助,這會兒也都化成了莫名的委屈。
餘舟幾乎是出於oega的本能,將腦袋再次埋進了裴斯遠的肩上,手臂也下意識環抱住了對方勁瘦的腰。
裴斯遠很快察覺了懷中這個小oega的異樣,他不得不暫時放下手裡的通訊器,低聲問道:“又想了?”
“嗯?”餘舟沒聽清他的聲音,略帶困惑地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音節。
但裴斯遠卻誤將這當成了對方的回答,於是輕車熟路地將人按著又來了一回。
……
這一次,餘舟幾乎全程都處在半清醒的狀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