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舟聞言登時一臉雀躍,也顧不上散步了,直接去找了一趟濯音。
濯音如今還在養身體,每日大部分時間都還在臥床。
餘舟來了之後便朝他詢問了一番是否有想買的東西,說自己進城給他帶過來。
濯音想了想,只隨口說了幾樣小孩子的玩具。
餘舟取了張紙仔細記下,又依著自己的想法添置了幾樣。
次日一早,兩人便乘坐馬車去了京城。
餘舟一路上一直忍不住透過車簾朝外看,活像個初次進城的好奇小孩子一般。
“回京城第一件事想做什麼?”裴斯遠問道。
“先去江月齋吃頓好的,再回家一趟,然後去給濯音買東西。”餘舟安排得明明白白。
裴斯遠一臉笑意地望著他,並沒有提出異議。
兩人進了京城之後,裴斯遠便吩咐車夫直接去了江月齋。
江月齋的掌櫃和夥計許久沒見兩人,如今一見之下忙熱情地迎了上來。
裴斯遠帶著餘舟去了樓上雅間,又隨手點了餘舟愛吃的菜。
雖說他自己家的廚子比江月齋的廚子手藝還好,但這些日子因為顧忌著餘舟的身體,廚房所有的飯菜都偏清淡,吃得餘舟嘴裡快淡出鳥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進城第一件事就迫不及待來江月齋。
今日他什麼都不想管了,只想吃一頓濃油赤醬的飯。
裴斯遠點的菜都是斟酌過的,倒也沒有不適宜他吃的。
餘舟自從飯菜上了桌就埋頭幹飯,直到撐得打了個飽嗝才放下筷子。
“先說好,明日可就不能這麼吃了。”裴斯遠抬手在他垂角擦了一下。
餘舟點了點頭,那雙漂亮的眸子裡盡是滿足之意。
“還記得咱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嗎?”裴斯遠眼底帶著笑意問道。
餘舟被他一提醒頓時便想了起來,當時他們和路之南一起來江月齋時,餘舟一直天真地以為裴斯遠沒認出自己,卻沒想到對方一直在逗著自己玩兒。
那時距離他們尋歡樓相識沒隔多久,京城裡茶樓酒肆都還議論著他那條掛在窗戶上的床單。當時餘舟被人當面提及,又窘又惱,裴斯遠甚至還幫他說了話。
“尋歡樓如今還空著呢。”裴斯遠挑眉笑道:“要不要故地重遊一下?”
餘舟臉一紅,悶聲道:“有什麼好看的。”
“走吧,正好幫你消消食,免得一會兒你吐。”裴斯遠說著拉住餘舟手腕,帶著人去了對面的尋歡樓。
尋歡樓門上貼了禁軍的封條,門卻沒上鎖。
不過京城的百姓都忌憚禁軍,倒也沒有哪個膽大包天地敢進去。
裴斯遠扯了那封條,帶著餘舟進了門。
餘舟跟在他身後探頭往裡一看,發覺這裡竟沒有想象中那般破敗。
大概是因為正值夏季,再加上這裡荒廢的時間也不算太久,所以進門後裡頭也沒有太多灰塵蛛網類的東西,反倒是角落鏤空的地磚縫裡,因為許久沒有人踩踏,竟生出了雜草。
那些雜草看著稀稀拉拉不成氣候,但在這個夏季的午後,卻彷彿染著一抹獨有的生機。
“你說這地方將來用來做什麼合適呢?”裴斯遠站在天井裡,仰頭掃視了一圈。
餘舟跟著他的動作也看了一遍,問道:“朝廷沒有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