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個意思。”餘舟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裴斯遠問道。
餘舟被他糾纏得無奈, 看了他一眼,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裴斯遠想了想,眼底染上了幾分笑意, 道:“要不, 你叫一聲裴哥哥吧,叫了我就暫時不追究了。”
餘舟瞥見他眼底的笑意,登時明白了裴斯遠又是在逗著他玩兒。
見餘舟別過臉索性不理自己了,裴斯遠苦笑道:“我發現你現在都不怕我了, 從前讓你叫你就叫, 現在想聽你叫聲哥哥可是太難了。”
他這話倒也不假,餘舟如今確實不怕他了。
不僅不怕他,甚至還敢不理他。
“從前你還說我恃寵而驕, 我看你才是恃寵而驕呢。”裴斯遠道。
餘舟聞言面上不由一紅,只因“恃寵而驕”這個詞通常是用來形容某種特定關系中的一方。
他從前那麼說裴斯遠,是因為誤以為對方和路知南是一對。
可裴斯遠如今這麼說他, 就有點令人遐想了。
“今天必須要罰你。”裴斯遠道。
餘舟聞言一怔,問道:“罰我什麼?”
“罰你不到一百日就不認賬, 還要罰你現在不將我放在眼裡。”裴斯遠道。
餘舟見他那表情半真半假地,一時也拿不住他是開玩笑, 還是真要做什麼。
直到兩人回了裴府, 裴斯遠將他安置在屋裡, 自己出去忙活了小半個時辰。
餘舟也不知他要做什麼, 等到後來都困了, 他才端著個餐盤回來。
那餐盤一進來,餘舟便聞到一股香味, 睏意登時消了大半。
他定睛一看,才發覺裴斯遠端回來的是一盤剛做好的糖醋魚。
“過來。”裴斯遠坐在桌邊, 朝他招了招手。
餘舟走到他對面坐下,便見裴斯遠拿著筷子,正在給盤子裡的魚挑刺兒。
剛做好的糖醋魚,味道極其鮮美,淡淡的醋香味兒包著一絲甜意,直往人的鼻腔裡鑽,惹得餘舟忍不住吞了好幾次口水。
但裴斯遠只拿了一雙筷子過來,看那架勢也沒打算給他。
所以裴斯遠對他的懲罰是……饞他?
餘舟肚子咕嚕一叫,登時有些委屈。
他沒想到裴斯遠竟會想出這麼損的招,自己吃魚讓他坐在旁邊看著。
“這就等不及了?”裴斯遠聽到他肚子的咕嚕聲,抬眼一看,見他家餘賢弟一臉委屈,眼角都泛出了紅意,“哎呦,還委屈上了。”
他說著將眼前挑好刺的魚往餘舟面前一推,將筷子遞到了對方手裡。
餘舟手裡拿著筷子,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不是說好了要懲罰他的嗎?
不繼續饞他了?
“快吃啊,涼了腥。”裴斯遠道:“難道要我喂?”
餘舟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忙拿著筷子夾了一口魚。
魚肉的火候做得恰到好處,外頭的醬汁調得酸甜可口,吃起來只有鮮香毫無腥氣。餘舟這會兒味覺和嗅覺都極為挑剔,稍微有點腥味的東西都吃不下,但這條魚做得極有水平,他幾乎吃不出任何的魚腥味。
“好吃嗎?”裴斯遠問道。
“嗯。”餘舟埋頭吃著魚,都顧不上看他。
裴斯遠一臉笑意地看著他,道:“我就跟你說我的手藝不比我們家廚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