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給我買木雕時贈送的花瓶,還在你家吧?”裴斯遠問道。
“在呢。”餘舟忙道。
“我讓人去取回來吧。”裴斯遠道。
“不是說要送給你伯父嗎?”餘舟問道。
“對啊,這不入了六月了嗎?正好咱們去一趟侯府,將這壽禮給他送過去。”裴斯遠道。
餘舟聞言這才想起來,上回餘承聞說的平西侯壽辰,似乎就是月初。
當日用過了早膳,裴斯遠便讓人備了馬車,帶著餘舟去了侯府。
平西侯府在京城南郊,是一處極為講究的園子。
“你伯父家這麼大?”餘舟在京城住慣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氣派的園子,感覺這規模得跟公園差不多了,光是走路都得走好一會兒才能到頭。
“還行吧。”裴斯遠淡淡一笑,道:“你還沒去過我家呢,我家也挺氣派。”
餘舟一怔,問道:“你家不是在澡堂後頭嗎?”
“狡兔三窟,那只是我的一個住處而已。”裴斯遠道。
餘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感覺自己又重新整理了對裴斯遠的認知。
馬車一進了侯府,門房便熱情地迎了上來。
“公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門房恭恭敬敬地道:“侯爺最近一直唸叨您呢。”
“唸叨我做什麼?還嫌我不夠惹他心煩?”裴斯遠道。
“那哪兒能呢!”門房忙道:“侯爺在京城就您一個親人,自然是惦記得很。”
裴斯遠伸手將餘舟從馬車上扶下來,又朝門房道:“裡頭是我和餘賢弟送給伯父的壽禮,你著人取下來,仔細著點,別磕壞了。”
門房第一次箭裴斯遠帶人回來,知道這人肯定與裴斯遠關系匪淺,忙殷勤地朝餘舟行了個禮。
今日餘舟穿了一襲淡青袍子,頭上簪著一支白玉發簪,整個人看上去氣質出塵,與英武幹練的裴斯遠站在一處,竟透著一股莫名的和諧。
“壽辰還有兩日呢,這就張羅上了。”裴斯遠看了一眼院中新掛上的燈籠忍不住開口道。
“回公子,侯爺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件寶貝麼,這次想借著壽辰同眾人分享一二,這才讓咱們好好置辦,莫要怠慢了賓客。”門房忙道。
裴斯遠聞言不置可否,似乎對此事不大感興趣。
餘舟跟在他身後,問道:“咱們是來早了?”
“故意早點來,省得回頭人多了看著心煩。”裴斯遠道。
他說著徑直帶著餘舟去了侯府的前廳。
方才門房已經派人小跑著前去通報了,所以兩人到了前廳時,便有管家迎了出來。
管家又是一陣熱情寒暄,言語間滿是對裴斯遠的重視,若非餘舟知道這平西侯是裴斯遠的伯父,估計都要懷疑裴斯遠是這個家裡的小主人了。
“還知道回來呢?”兩人剛一進屋,便傳來一個威嚴的男子聲音。
餘舟嚇了一跳,下意識腳步一頓,卻覺自己攏在袖中的手被裴斯遠隔著衣袖輕輕捏了一下,像是在安撫他。
“拜見伯父。”裴斯遠朝他行了個禮,而後介紹了一下餘舟。
餘舟忙跟著行了個禮。
平西侯目光在餘舟身上打量了一圈,眼底稍稍帶了幾分笑意,似是頗為滿意。
“餘舍人看著倒是斯斯文文,你既有這樣的朋友,平日裡也多學著點,別跟個浪.蕩子弟一般。”平西侯朝裴斯遠道。
“是。”裴斯遠道:“侄兒定然好好跟餘賢弟學著點。”
他這話外人聽著沒什麼不妥,餘舟聽著卻有些臉紅,只因裴斯遠至今為止只朝他請教過一樣東西,那就是話本子,而且還是那種話本子。
平西侯倒是沒盯著餘舟不放,大概也是見他面皮薄,怕他不自在,於是很快將話題轉到了裴斯遠身上,又問了幾句家常,語氣倒是不似方才冷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