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得了裴斯遠的授意,沒敢提裴副統領半句,只說這是樓裡新做的點心,老顧客都有份。
“感恩回饋?”餘舟問道。
“啊對對對,就是對客人的感恩回饋。”夥計忙道。
“可是我只在你們那裡花過一次銀子。”餘舟道。
“往後吃得不就多了嗎?餘公子可別跟咱們見外。”夥計忙道。
餘舟不疑有他,讓小寒收了點心,又給了那夥計賞錢。
若非今日在酒樓裡見過這夥計,他都要忍不住懷疑這人圖謀不軌了。
食盒開啟,裡頭不僅有糖丸,還有兩樣別的點心。
這江月齋看來是很會做生意,從前給裴斯遠送過幾次點心也沒討到好,如今終於逮到了間接示好的機會,恨不得把餘舟的一日三餐都包了。
反正到時候裴副統領付的銀子只會多不會少。
更重要的是,像裴斯遠這種挑剔又有身份的客人,能間接提高他們酒樓的檔次,他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他們連宮裡的禦用點心都會做!”餘舟看著糖丸道:“怪不得是京城最好的酒樓呢。”
他說著撚起一顆糖丸試了試,味道雖然和宮裡吃到的不同,口感卻也不錯。
餘舟自從填飽了肚子,情緒也跟著恢複了不少。
今日皇帝應該就要從東郊回來了,依著規矩他明日就要去當值了。
不過就在當晚,餘承聞突然說要見他。
餘舟匆匆去了前廳,見餘承聞正坐在裡頭喝茶。
“爹。”餘舟上前朝他行了個禮。
“聽說你嫌家裡的飯菜不可口?”餘承聞突然問道。
“沒有。”餘舟忙道:“我這兩日有些脾胃不和,所以胃口不好。”
“又不是要罵你,不必解釋。”餘承聞道:“吃不慣也無妨,你一個餘家大公子,出去下個館子又不是什麼大事。”
餘舟不明所以,立在原地也不敢隨意開口。
“既然身子不舒服,讓小寒去衙門裡給你告個假吧,在家裡歇幾天。”餘承聞道。
“我沒什麼大礙。”餘舟忙道。
“讓你歇你就歇吧。”餘承聞道:“這幾日也不知道朝中會不會有事,你既是在禦前當值,裹進去只怕麻煩,能避則避吧。”
餘舟這才明白過來,餘承聞這是讓他在家裡避避風頭。
他記得柳即安此前就說過,這件事雖然看著不算太大,但像餘舟這樣的無名小卒,一旦裹進去只怕很難全身而退。
既然餘承聞都這麼說了,餘舟自然是沒有異議,次日一早便讓小寒去幫他告了假。
不出餘承聞所料,當日早朝時,便起了些風浪。
“你何必與他們那般針鋒相對?”下了朝之後,路知南朝裴斯遠道。
“臣找不到證據,但是找他們晦氣還是挺容易的。”裴斯遠笑道。
“你是真不怕得罪人。”路知南道:“估計明日參你的摺子就該摞成小山了。”
“臣有陛下護持,不怕他們參。”裴斯遠道。
路知南聞言不由失笑,道:“你這麼一鬧,雖說沒什麼實際的用處,但讓他們暫時收斂一二,還是可以的。盯著的人多了,對咱們來說倒是好事。”
路知南說罷突然想起了一事,問道:“餘舍人的事情你沒辦?”
“啊……”裴斯遠一拍腦袋,道:“我還沒得及朝他提呢。”
“你若是不想提,就讓張郎中去說吧。”路知南道:“將他重新調回中書省衙門,品級就保留起居郎的品級吧,此番他無辜被卷進來,這就算是對他的補償了。”
裴斯遠想了想,道:“還是我親自去說吧。”